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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辛辛将他一推,朝着厢外怒道:“阿凤!”
“抱歉,抱歉!”
阿凤在前头一迭声地告饶,“这石板砖怎么翘起来了,哎唷,对不起公子、谢掌柜,下次不会了!”
这次轮到陆清和笑着道了一声“无事”
。
谢辛辛怒目向他,不免觉得很没面子,忍不住道,“可我也未必要嫁给你,今日一见边青昙,倒觉得一切还有变数,去不去云京还要再说……”
哪怕没有动机,但万一,万一若是谢府失火的元凶不是北瑛王府,而是宣王府呢?她自然不必嫁去云京,在北瑛王府周遭浪费时间……
且想着,才觉得身边似乎没了动静,抬眼一看,就见陆清和眉间蹙起深壑,满眼不解地望着她。
竟让她有一种错觉,觉得陆清和像东街那只呲着长毛的猫儿一般,那长毛猫儿每次被人驱赶,都是这样睁着一双困惑茫然的眼睛。
她忍不住想,自己是怎么了,总对他有些怪异的想法。
可陆清和又是怎么了,他从前提到成婚之事,不是从来不愿给她一个明白的答复么。
谢辛辛便向他解释:“总觉得青昙她是在暗示我,我的仇人,有可能是宣王府。
若是如此,我就不必去云京,自然不必要嫁你了。”
陆清和不作声。
她又叫他一声,“陆清和?”
他不声不响,盯着她的脸庞,像是无声逼问着她什么,看得她觉得自己好像说错话了,一时心慌慌的,好像有花草在土壤之下萌芽,挠得她不知所措。
“你是怎么回事,你……”
她忽然说不出来话了。
车轮碾在绿苔藓嵌着缝的青石砖地上,发出格愣格愣的声音。
车厢之外一阵沙沙,是衙门外那条街的老银杏叶子被风吹落了。
她短暂地走了一会儿神,知道是快到衙门了。
她对这片刻的出神感到眷恋,因为这莲州的土地、这银杏树都是她再熟悉不过的东西,这些所有事物让她感到安全。
在她回过神来的一刹那,她又觉得惶恐,这惶恐中似乎含着窃喜,她好像隐约知道,她要发现的东西是全新的,是她从前从未面对过的,哪怕她之前所做的一切好像都是朝着这个方向而去。
她如梦方醒:
“你喜欢我?”
眼前之人没有马上回复她。
哪怕她从前玩笑般的问过无数次这句话,此刻她却觉得答案好像和之前都会不同了,所以陆清和越是不说话,她心里越是焦躁的很,花草生长的土壤似乎都干涸着,渴望着。
一切念头挤在她的脑袋,包括从赵都云手上拿来的那包药。
她本觉得这包药揣在怀里,距要用它之前,还有好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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