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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俞好笑:“他做了什么亏心事吗?再说闺蜜是派什么用的,就是帮你盯着臭男人,你自己当局者迷,色迷心窍,全靠我替你把关,别糊里糊涂又被骗一次。”
李安妮嘿的一声,“就他现在那副面孔,还色迷心窍——”
顾清俞问她:“你原谅他了?”
李安妮一怔:“嗯?”
顾清俞道:“当年是谁说的,一次出轨,终生不用。”
李安妮没吭声,半晌,莫名来了句:
“你当‘出轨’是‘出恭’,屁股一撅谁都可以啊?”
顾清俞放下手机,继续睡。
提示灯亮了一下。
通电话时有微信进来。
她又拿起来翻看。
一条是姑姑的:“乖囡,好意心领了。”
她被这声“乖囡”
逗得莞尔,姑姑从不叫她“乖囡”
,猜想现场必然是怒喝一声“跟她说,钱太多用不掉就捐出去”
!
当事人口述,再由姑父高畅执笔,便委婉得多。
然后是顾昕:“姐姐,你替我拿主意,出多少比较合适?”
还有大伯,从不发微信的,今日是破天荒,还发在群里:“我是恶人,你们都是好人!”
不知怎的,顾清俞竟有些想笑了。
说不出的别扭的情绪,凑起来反觉得滑稽。
索性也不顾了。
闭上眼睛,眼前忽又浮现冯晓琴,双手背后交叉,脆生生站着——“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
眼底什么闪了一下,似是泪光。
她应该还想说些什么,嘴唇动了几次,反反复复,却没说出来。
顾清俞就那样看着她,也沉默。
那瞬想,顾磊当初要是讨了别的女人,不知会怎样。
寻个本分的上海姑娘,模样差一点,人也笨一些,不会算计,日子平淡得没有指望。
但至少没那么早死。
又想,这种假设完全没意思,时间不会倒转回去。
李安妮也说,世界上最难买的就是后悔药——“要真有,也不用多,买三粒。
一粒放在十年前买房子,豁出老命,就算卖血借高利贷也要买,能买几套就买几套。
一粒放在我爸脑溢血住院那时候,我能亲自陪着他。
还有一粒,”
她停了停,似用了很大的力气说出来,“——那年我要是没做流产手术,把孩子生下来,现在都快满五岁了。
也不晓得男是女。”
顾清俞是第一次听李安妮哭得那么声泪俱下。
隔着电话,依然能感觉到那头的崩溃。
与白天的她判若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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