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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语了起来。
广寒仙跟着挤在人群之中,轻一下重一下地摩挲着手指,视线一动也不动地落在时易之的身上。
他倒是不知道这大少爷什么时候书写的状纸,也不知道这看着木讷呆傻的大少爷竟然十七岁便有功名在身了,总之和与他相处的那个时易之大为不同。
无人能否认,如此的时易之大抵是任何人竭力都无法挑出错处来的青年才俊,放之整个大晏或许都少之又少,理应配得上“年少有为”
四个字。
而这样的一个人,当真会有那样至纯至真的羞赧反应?
广寒仙猜不透,突然也有些不太想继续往下猜。
想得太多知道太多,或许就真的没意思了。
这头还在暗自纠结,那头一目十行的李县令已经看完了诉状。
李县令看向时易之,问道:“状纸罪名罗列数条,确实令人触目惊心,但你可有证据能证明所言其实?”
“回李县令,自然可以。”
时易之作揖,随后招了招手。
在一旁待命的益才等人立刻就将王房做的阴阳账本,以及买凶杀人时残留的交易信纸呈了上来,时易之信手递给了李县令。
而除却这些外,阳春被刻意压价的百姓哪一个不能说明?从茶农手中低价收购却高价卖出的茶叶又哪一份不能佐证?
就是关于买凶杀人、昨夜伤人一事,宅子中的下人也都可作为人证。
时易之沉吟片刻,又让益才拿了一卷账本上来。
“此处还有一份关于湄洲府各类茶叶售价的单子,其中有不少都是阳春产的茶,虽途中车马费高昂也需人力物力再炮制打理,但仍可略作对比。”
谈及其他还好说,一点到压价的事情,在外头围观的百姓也忍不住搭了腔。
-“真的,我能作证都是真的!
这个狗养的把上等茶当下等茶来收,还一直说我们的茶不好,卖不出价,谁知道自己偷偷摸摸赚那么多。”
-“茶叶可是我们的命根子啊,这跟扒我们的皮吃我们的肉喝我们的血有什么区别?”
-“砍头,这个必须立马砍头!
!
!”
百姓激愤,李县令自然不会不懂,也自然不会不听。
他醒木一拍,怒喝道:“王房,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话可说?”
王房昨夜被重击了两次脑袋,无人帮忙处理他身上的伤,他便如此硬扛着在柴房熬过了潮湿阴冷的一夜。
纵使当初气焰再如何嚣张,如今到底也升不起来了,整个人宛若丧家之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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