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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奘道,“你来之前,我正要去拜望你父亲。”
伊塔一愣,随即笑道:“早知如此,我就不用出来了,在家等着师父就行了。”
“你是骑马来的吗?”
玄奘问。
“不,坐马车来的,”
伊塔答道,“这雪下得可真大,车夫说他的胡子都被冻住了,他去了客房,要找师父们讨杯热酒喝呢。”
酒是佛门五戒之一,西域的僧人居士也大都奉持,但以龟兹为代表的高原国家却有些例外——由于气候寒冷,一些寺院里会贮藏一些酒,用来招待前来进香的施主。
有时,僧人们也会喝一些低度的果酒,事实上,他们从不认为那些甜甜的果浆是酒。
伊塔的身上渐渐被烤暖了,她站起身,重新披上裘衣,随玄奘出门。
玄奘将自己的马牵了出来。
“师父坐我的马车就好了,不用骑马。”
伊塔道。
“不骑马,我如何回来?”
玄奘问道。
“弟子叫车夫送你回来。”
玄奘摇摇头:“这样的天气,你可真会使唤人。”
“这天气怎么了?比咱们在西域路上所经历的,不是好太多了吗?”
伊塔哈着手,开心地说道,“师父你看这天上的雪花,一大团一大团的,像飞来飞去的羊毛,多美!”
“是啊,至少比沙漠好看些。”
玄奘苦笑着回答。
其实这女孩子说得也没错,大雪给这座美丽的西域王城披上了一层银盔雪甲,白雪凝结在松枝上,结成晶莹的冰挂,在寒风中“叮当”
作响。
对于不需要赶路的人来说,确实是难得的美景。
可惜,这样美的风景只能让玄奘感到无奈。
这时,车夫已经从客房里出来,手里还拎着一个铜壶,壶嘴正往外冒着热气。
“这是长老要我带给姑娘的,”
那车夫将铜壶递给伊塔,“他说天气寒冷,请姑娘喝几口去去寒气。”
伊塔道了声谢,接过了陶壶,往嘴里灌了一口。
“好辣!”
她夸张地叫了一声,又将铜壶递给玄奘,“师父你喝。
热乎乎的,喝了就暖和了。”
玄奘将陶壶凑近鼻端闻了闻,眉头不禁皱了起来:“酒?”
“咦?”
伊塔奇道,“师父自幼出家,我还以为你不认得这东西呢。”
“这世上哪有不认得酒的?”
车夫在一旁笑道,“我猜,师父出家前定然喝过。”
玄奘摇了摇头,将铜壶递还给伊塔——他以前从未喝过酒,只不过认得何弘达这个嗜酒的家伙,过黄河时也闻过那老梢公的酒葫芦,对于这种刺鼻的味道有所了解罢了。
“师父怎么不喝?可好喝了。”
伊塔说着,又往嘴里灌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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