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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又对他说了几句什么,他却什么都没听清,除了疼痛的感觉,他什么都注意不到了,眼下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用力咬住下唇,努力压制住那一阵阵向他袭来的巨痛,直到把嘴唇咬出了血。
他也不知道那人背着他,是从一个什么出口出去的,一路的颠簸,让他的神智渐渐模糊起来……
伊塔回到房间,刚刚坐下,正好看见达米拉走进房间,奇怪的是,她的身后居然还跟着那个讨厌的赛里兹——自打到了这个可怕的地方,他还是头一回来呢。
“怎么样啊,姑娘,昨晚睡得好吗?”
赛里兹满脸堆笑地问道。
昨晚?嗯,昨晚这里很热闹。
伊塔默默坐着,不吱声。
赛里兹注意到了她手臂上鼓起的伤痕,立即冲上来,大呼小叫地喊道:“哎呀呀,这是谁干的?怎么这么不懂得怜香惜玉呀?”
“我干的,”
那个老婆子居然主动站了出来,“我们这里的姑娘都是这么泡制的,谁要是想逃跑,哼,这还算轻的!”
赛里兹顿时软了下来,冲那老婆子讨好地笑了笑,又“啧啧”
叹着气,对伊塔道:“我说乖女儿,你就不能让阿爹少操点心吗?你看这里多好啊,吃的穿的,都是最好的。
真是要什么有什么,你跑什么呀?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伊塔依然不作声,她现在一看到那张脸就觉得恶心,有一种想要呕吐的感觉。
不,如果不是因为这一整天都没吃东西,她早就吐了。
赛里兹凑上前,轻轻嗅了嗅她年轻芬芳的身体:“我知道,你刚到一个新地方,呆不惯,今晚,就让阿爹来陪你,好吗?”
伊塔猛地转过头,她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天哪,世上还真有披着人皮的畜生啊!
伊塔悲哀地闭上了眼睛。
师父啊师父,你当初又何必要救这个畜生呢?
见此情形,达米拉皱了皱眉,她不想看这场人伦闹剧,转身便出了房间。
她走得飞快,脑中挥之不去的是那个年轻法师的影子,昨天晚上,她将昏迷的他交给了城官,官差们将他架上车,边走边小声议论着:“这女人真毒,比蝎子还毒……”
她听到了这句话,却并没有什么不快的感觉,因为就连她自己也承认,自己就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一个女人,比蝎子还毒,这有什么稀奇?
即使是现在,她也不觉得她的行为有什么了不起——不错,这个僧人是无辜的,但这很重要吗?无辜的人就不能够受到伤害吗?
只是,也不知道现在的他怎么样了?能不能在这场飞来横祸中活下来?
我这是怎么了?她惊鄂地摇了摇头,想这些干什么……
再次睁开眼睛时,玄奘发现自己躺在一间满是草料的粘土房里,旁边还坐着一个身穿长袍的陌生人。
此人长着一脸浓密的黑色胡须,几乎遮挡住了半个面孔,一袭污秽不堪的破烂长袍,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倒是那双略显凹陷的灰色眼睛满有神采,正直愣愣地看着他。
看来,这就是昨天晚上将他背出官衙的那个人了。
“你是谁……”
玄奘用吐火罗语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个马棚。”
这个人也用生硬的吐火罗语回答他,浅灰色的眼睛里流露出怀疑的神色。
“你……为何……带我……到这里来?”
玄奘问。
“我要救你,”
那人道,“我们是,兄弟。”
“兄……弟……”
玄奘闭上眼睛,思绪翻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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