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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支十几人的军队在沙漠中与大部队失散,他们的水喝完了,正当大家绝望、等死又开始相互埋怨的时候,队长举起自己的水袋说:我们还有一袋水!
众人立刻激动起来,对于他们来说,有这一袋水就意味着还有希望,非到迫不得已的时候不能动用。
十几个人就看着这一袋水前进,无论多么艰难他们都觉得可以再坚持一下,因为水只有一袋,喝完就没有了,所以他们要把它留到最需要的时候喝。
终于,在第三天的清晨,队伍走出了沙漠。
死里逃生的人们激动得抱成一团,纷纷提出要喝水庆祝一下。
这时,队长在众人的目光中打开水袋,缓缓倾倒,从里面倒出来的是沙子……
这个故事说明了什么?对于一群人来说,绝望情绪的蔓延要比绝望本身更可怕。
玄奘能让自己的队伍在断水的情况下走上一天,已经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
当然,这与宗教信仰和玄奘自身的魅力有关。
但是玄奘也从这件事上得到了教训,他明白了过于乐观的情绪是大敌;也记住了无论处在任何时候,都不能让自己的队伍无水。
时近黄昏,太阳刚好收去她最后一抹胭脂,空气呈现出透明的黛蓝色,清凉的风从脸上抚过,脚下的净沙,此刻也显出了凉凉的柔软。
“我们今晚就在这里宿营,”
玄奘对满脸喜色的同伴道,“道诚道信,你们两个去打水,道缘喂马,道通,去拾些枯树枝和马粪来,把火生起来。”
“是,师父!”
小沙弥们高高兴兴地领命而去。
手力们已将行李从马背上卸下来,道缘将马匹牵到一边,让它们自在地吃草,玄奘则和其余手力们一起找了个避风之处,搭起了帐篷。
人多效率高,帐篷很快就搭好了。
玄奘无意中一转身,隐隐发现,远处的悬崖顶上似乎有座石塔。
“那是什么地方?难道在这么荒凉的地方还有寺院不成?”
他喃喃自语道。
这时,道信已经递上了新打来的水:“师父,喝水。”
玄奘向他道声谢,接过水袋喝了一口,只觉得这股山泉清凉、洁净、爽口,在这块干涸的土地上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道诚在一旁说道:“师父,那边还有两个商队,也在宿营。
你看,他们过来了。”
玄奘抬起头,果然看见远处走来十几位胡商模样的人。
领头的两位看装束便是来自两个国家,其中一个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径直走到玄奘面前合掌施礼:“阿耆尼人阿塔罗拜见法师。”
另一个年纪大些,约有五旬,却在后面跪下行了个大礼:“疏勒人沙木沙克拜见法师。”
玄奘赶紧搀起沙木沙克,然后分别还礼。
这两个人使用的语言都接近梵文语系,却又完全相同。
阿塔罗说的是纯正的吐火罗语,而沙木沙克的语言更接近粟特语或突厥语。
这两种语言玄奘基本上都是现学现卖,在中原时就跟胡商们学过,到了高昌已经能与人交流几句了,离开高昌的这段路上又刻意地跟欢信、索戈等人交流、学习,因此已经非常熟悉。
阿塔罗带着惊异的眼神上下打量着玄奘:“法师看起来气度不凡,不像是本地人,不知要去哪里?”
玄奘道:“贫僧自长安来,欲往婆罗门国求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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