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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公子却语气凝重,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样子。
宫子羽这才意识到不对劲,心里咯噔一跳,认真地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云为衫心中升起不详的预感,直到他们听到雪公子一字一句地道:“月长老……月长老遇刺身亡。”
宫子羽震惊地瞪大眼睛,瞳孔一瞬间收紧了。
宫门里,尖锐的钟声响彻天际。
金繁身后跟着一群侍卫疾走在道路上,他脸色严肃,走过一列正在值岗的守夜侍卫,跟在他身后的侍卫端着一个木箱,里面是堆放整齐的药瓶。
金繁向所有人安排任务:“淬毒。”
侍卫们轮流从里面拿出一个,将瓶子里的毒液淋到自己的刀刃上。
角宫、羽宫、长老院、执刃殿门口……每个地方都有一个侍卫手持白色天灯,点亮后放飞到天上,星星点点的火光破开夜的静谧,飘向远处。
此刻,正穿着玄黑睡袍的宫尚角看着天空上飞起的白色天灯,一个人站在空旷的角宫庭院里,身处黑暗,他的脸上有方寸的阴寒透骨,眼眸如深渊,一点光斑都照不透。
宫远徵身后跟着两个黑衣打扮的侍卫,一边朝着前方极速奔走,一边带上薄薄的金属丝编织的手套,而他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嗜血的兴奋。
幽暗的宫门峡谷,白色天灯像鬼火般游荡在密林里。
宫子羽和云为衫刚走到门口,就看见在门外站着的雪重子。
雪重子也面色凝重,但仍然开口提醒他:“执刃可要想清楚,离开雪宫就是试炼失败。”
云为衫眼神急切,反对道:“宫门紧急召唤,非去不可,又不是执刃大人自己要放弃,怎么能算作失败呢?”
雪重子沉默,没有回答。
这是宫门家规,谁也没有办法改变。
宫子羽眼睛里噙着热泪:“雪重子,让开。”
眼见雪重子还想再说什么,宫子羽已经怒吼出声:“宫门执刃的存在是为了守护家人周全,亲人逝去,还让我专注试炼……我做不到,就算成功了,意义何在?如果连族人的生死都不管不住,这种执刃,我不做也罢!”
雪宫庭院门口,远远的,只能看见宫子羽依稀消失在雪中的背影。
回过头,雪重子叹息着默默念叨:“宫鸿羽生了一个和自己一样重情重义的儿子……”
“希望他最后不会落得像他父亲一样的下场……”
雪公子可惜地说。
雪重子又看了看前方:“我留在这里,你和云姑娘去送他,务必护他周全……”
宫子羽双眼通红,泪水滚落,他独自快步朝雪宫大门走去,大雪吹乱了他的头发和长袍。
他想起月长老在执刃殿堂上每一次都为自己辩护。
明明是他顽劣,明明是他不对,可月长老还是一而再再而三地给予他宽容。
月长老在黑暗的隧道里,牵着他前行,他年迈佝偻的背影在火光里看起来温暖又和蔼。
他不知道的是,月长老还让侍卫转交了他精心挑选的书,让他学习,鼓励他努力。
只是书还未收到,他已然不在。
凄厉的暴风雪里,仿佛是一声又一声月长老温柔的呼唤。
“子羽。”
“子羽啊……”
宫子羽的喉咙哽咽,发出和寒风一样嘶哑的声音。
幽长的长廊外,快步急行的金繁见到不远处的宫紫商正在独行。
金繁立刻跟身边的人说:“你们先去,我随后就来。”
他几步赶上宫紫商,抓着她的肩头,神色中有怒气:“你的护卫呢?月长老刚刚出事,你们商宫的人怎么这么不知道轻重,敢放你一个人在夜里独行?”
宫紫商看到是金繁,原本愁闷的表情才似乎有了丝光彩,她一把抱住金繁。
“都什么时候了!”
金繁原本想挣开宫紫商的手,但见她眼眶微红,泪水滚滚而出,不由得停下了挣扎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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