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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勤森不喜欢细琐的家具摆放,整个卧室显得散漫而空荡,东面墙上一排大柜子,正中是一张两米五的大床,再往边上是个半弧形的软皮沙发,地板上蹲两个烟灰缸和哑铃。
整个二楼除非他首肯,基本不允许人侵犯,邹茵自十八岁踏入他领地后,虽然一直没有正式的摆酒或铭文,但都默认了他们的关系。
那角落小桌上叠的几本书,最底下还有她当年的高考英语试题。
沙发最开始是细支架的四脚复古木头,高三寒假的某天邹茵去给陈勤森探伤,被发烧的陈勤森抵在沙发角落里,震着震着震断了腿。
当时老太爷正好和邻镇的大佬在议事,忽然就听楼上地动山摇的坍塌声,女孩子发出惊叫,紧跟着又是一阵微妙的摇响。
老太爷的烟斗就在指尖哆了哆,发出清幽的冷光。
“猴死囝仔,卖见效!”
(介臭小子,不要脸)
“派系、派系……”
(对不住、对不住)
吓得楼上的邹茵险些窒息,咬着陈勤森的肩膀不敢推搡。
但也正是因为闹出这桩动静,隔天陈茂德就让人把木头搬走,换了套进口的真皮软沙发。
后来邹茵又在陈勤森的洗漱台屉子里,看见陈太太不知道何时搁下的两盒杜蕾斯。
老爷子知道了也睁只眼闭只眼。
陈太太张氏说:“阿妹还小,要认真读书啦,不要被那小子几碗迷魂汤灌晕。”
消息全镇传开,邹茵自此毫无准备地,就稀里糊涂和镇少保陈勤森挂在了一起。
往日沙发上通常散落着邹茵的蚕丝睡裙,或者不经意的一条丝袜和抹胸,陈勤森有个习惯,只要是邹茵落在他屋里的东西,除非等到邹茵自己来收拾,一月半月的他都不会去动。
可是这天的沙发上却空无一物,遮光窗帘半掩,空气中弥留着一股微妙的靡香。
床单似乎凌乱得有些过分,邹茵掀开,竟发现枕头旁落着两根杏黄的长卷发,还有一枚细到不起眼的真丝内裤。
小而透明,玫瑰色的,可以想象它松松绾在胯上的魅惑。
床对面的墙上是一面立体镜,那是陈勤森25岁时特意安的,说为了要从后面看她。
此刻日光反射,视线朦胧,邹茵好似看到镜子里陈勤森捞着一抔凌乱的长发,肩背上墨绿纹身耸动,汗渍淋漓。
她蹲去床头摸出盒子数了数,十个,数目没少他没用那个,她就恨不得有把刀在陈勤森冷俊的脸上剜两剜。
连自欺欺人都做不到了,她也不想继续再和他耗。
邹茵从柜子里拿走几件常穿的衣物,没等陈勤森回来就先回了X市。
这次她是真的很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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