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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他只是左肩受了箭伤,并不致命,伤口也没有化脓。
只是因为没有穿衣物,身体比较凉,但呼吸却不急促。
她与儿子一商议,便准备将人救回去。
可邓乙身体太重,母子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没能把他弄上牛背,最后只能用栓牛的缰绳将他挂在牛屁股后拖回去的。
尽管乞溪怒后来告诉他,给他的后背上垫了毡皮和草,但发现自己后背脱了一层皮的邓乙对此并不太相信。
母子二人救了他回去之后,便即刻收拾了家当向南逃。
但当他们南下途中碰到第一个邑落时,却发生了意外。
那些邑落的人,不由分说,拿刀上前来便要抢走牛羊。
胡人失了牛羊便跟失了命一样,乞溪怒的麽敦哪里肯放手。
虽然对方也不过是一群老弱妇孺,但仗着人多,邓乙顾此失彼之下,她还是被人砍翻在地。
到了最后邓乙只能护着乞溪怒夺马逃走,连其尸身也顾不得了。
“阿干,麽敦死前说了让我就跟着你,你去哪里我便去哪里。”
乞溪怒紧紧抱着邓乙的腿,生怕他丢下自己。
除了父母,便只有邓乙跟他最亲了。
什么拓拔部,贺赖部,在他眼里都是杀害父母的凶手,他哪怕饿死、冻死也不会去加入他们的。
“放开!
我带你走。”
两人毫偷偷摸摸的跑进混乱的营地里,趁着那些哭泣的妇人还没反应过来,找了些吃食与水,然后抢了两匹马扬长而去。
“阿干,我们向南是去哪?”
“去一个没有抢掠的地方。”
“不能抢?那我们吃喝哪里来?”
“你家还在时,也是吃喝日日靠抢吗?小崽子,以后跟着我,我说抢才能抢,我不说那是就不能。
你记住了吗?”
“记住了,反正阿干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马蹄声中,两人的对话慢慢随风远去。
邓乙抱紧怀里的小胡儿,防止他颠下马去。
抬首远眺,目之所及处除了草地还是草地。
但邓乙却看着远方,双目渐渐放光。
恍惚间,他仿佛已看到了边城高大的城郭,边郡中热闹的里阖;越过一座座城池,便看到了他朝思暮想的家……
他纵马疾驰,恨不得能插翅飞回去。
可是,他知道,他不能。
他不能现在就回去,拓拔部的强势崛起,对大宣来说无疑是个巨大的威胁。
他要将这个消息传回去,顺便把这个小胡儿也送过去。
然后他将再回胡地,伺机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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