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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去找沈无端。”
端清收回目光,看不出喜怒,叶浮生也不敢揣测,赶紧扶着楚惜微在前面开路,向与孙悯风约定好的位置走去。
沈无端正在轻絮小筑喝酒。
他这人好风雅做派,从来都以白玉盏、琉璃杯做饮,现在却坐在萧瑟园中,背倚落光了叶子的大柳树,手里摇晃着一只巴掌大的小银壶。
这酒壶被叶浮生激动之下捏破过,后来又找人小心修补好,只留下了一道浅淡的残痕,落在沈无端眼里却很不是滋味,就像是曾经的一切都已面目全非,哪怕勉强拼凑了形容,也只是假充出来的破镜重圆。
那些年饮歌弹剑皆随风而去,他从来都不服老,可是在秦柳容逝世之后便觉伤感,如今知道顾欺芳死讯、端清下落不明,就更难过了。
小银壶里为数不多的“沧露”
早被喝干,沈无端往里灌了没兑水的“天人醉”
,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
都说“酒入愁肠愁更愁”
,饶是他酒量千杯不醉,喝了大半壶也有些扛不住了。
沈无端眼前都开始发花,看什么都是两个,本来就不大清醒的脑子更是成了一锅浆糊,哪怕是恍惚看到有人推门而入,也慢了两拍才问道:“谁……嗝……”
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的冷淡声音响起:“你喝多了。”
“没、没有!
你……”
沈无端一双朦胧醉眼看着来人,乍眼看去只看到了满目苍白,“你……谁啊?敢、敢管我?”
端清:“……呵。”
跟孙悯风合力扶着楚惜微的叶浮生听到端清发出这个字,顿时惊悚。
就他的经验而言,每当师娘这样意味不明地“呵”
一声,就代表心情不好想给人松松筋骨了。
他一只脚刚跨过门槛,闻言赶紧收了回去,对孙悯风道:“我们还是等会儿再进去吧。”
孙悯风还没把疑问抛出口,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一声闷响,像是有人面朝下扑在了地上。
端清一手抢过酒壶,抬腿把沈无端身下藤椅踹翻,没等扑倒在地的醉鬼发怒,就揪起他的衣领子与自己四目相对,声音寒冷如断冰切雪:“沈留,你睁开眼看一看,贫道是谁?”
一股内力窜入脉门狠狠刺了下,沈无端就算是喝了一斤“天人醉”
就该被吓醒了,他浑身一震,一掌还没拍出去,就看清了面前这张脸。
向来嬉笑从容的百鬼门老主人,在这一刻呆若木鸡,哪怕是从眼神到脸色都流露出“不可置信”
四个大字。
半晌,他梦呓般开了口:“你……端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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