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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接受手术治疗。”
杜谨言急于想见苏洱,所以医院的治疗他第一次百分百配合。
他术后休养不过几天就嚷着要见人,杜管家劝不住只好去找陈纪深拿主意。
陈纪深手一挥说:“带他来。”
杜谨言坐着轮椅来,膝盖上还铺着条毯子,人更比之前清瘦。
屋子里的灯光低弱,窗帘不开人脸隐没在晦暗里五官不明,即便如此,他还是看清床上躺着一个人。
四周仪器缓慢发出嘀声,证实人没死,心还在跳。
苏洱的头发剃去一半缠着纱布,靠着吸氧维持生命,形如沉睡。
她的脸更白了,若非还有温度真像具尸体。
“你把她怎么了?”
陈纪深说:“植物人,醒不醒看天命。”
见杜谨言怨念瞪着自己,他不禁笑起来,说:“别这么看我,与其让她恨着你嫁给别人,不如这么长久陪着你,等你哪天身体扛不住死了,我替你拔了她的氧气,让她陪你一块走。”
手指抓紧膝上薄毯,杜谨言想到那天苏洱对他的指控及决绝。
永远不会原谅、永远不会再见他。
他终于深吸口气:“这样,也好。”
陆家办葬礼,骨灰入墓园那天,正是杜谨言预备回伦敦的日子。
车就远远停在墓园小道边,看着陆衍之神色颓靡得样子,他唇角勾起抹冷笑。
单株连枝白玫瑰从窗外丢弃在路边,杜谨言抿唇:“再见了,苏洱。”
车驶离墓园,直接去私人机坪。
苏洱早先已被安置上飞机,他上了飞机迫不及待的去看她,拢着她的手到唇边吻了吻,“小洱,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镜花水月,皆是虚妄。
两年时光说长不短却能改变很多事,悲伤会熨浅、枯木会再生。
苏洱醒过来那天,杜谨言正于中英瓷艺展会出来。
管家久候在外,迎上去汇报:“少爷,苏小姐……”
见杜谨言眸光扫他,便立刻改口:“叶小姐醒了。”
杜谨言脸上露出惊喜,二话不说跟着坐车返回别墅。
苏洱只是能睁眼,眼珠子缓慢晃动,神态仍旧是呆滞的,像个出生的婴儿任何事物对她而言全是陌生。
幸亏在昏迷期间专有护工每日按摩不至于肌肉萎缩太严重,醒来之后气色一日比一日好,身体机能经过调理复健也无大碍。
只是大脑皮层损伤,有些东西一时半会康复不了。
杜谨言花了大量时间与她磨合,教她系鞋带、吃饭,等她能发音完整,便教她名字:“叶璨星。”
“叶……璨……星。”
鹦鹉学舌一般,缓慢跟随他的发音步调。
他拍拍自己:“杜谨言。”
苏洱舌头打弯,杜了好久直让他心都揪起来了,终于听见她吐字:“杜……谨言。”
“对,我是你的未婚夫。”
她睫毛纤长,垂掩扬起间好似一只蝶,振翅欲飞,语调轻软得念着末尾三字:“未婚夫。”
“璨星,我们曾经很恩爱,我与你比同亲人。”
听到亲人两个字,她眉宇小皱似要想起什么事来,最终被空白抵消。
醒来的世界茫然又陌生,眼前这个男人温柔又亲切,她现在完全是张白纸,信息全部由他来填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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