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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乐意了,兰莫向来行事专断,说一是一。
刚登基不久,便削了后宫好些用度。
更使御史上书,堵得一干女人说不出话来。
连她贵为后宫之首,也要看他脸色行事,实在不太顾儿孙亲情。
太皇太后见他势要装糊涂到底,索性拉开了话头,也不遮遮掩掩了,“本宫在深宫中也无甚事,好听人说说家长里短。
凡夫俗子们泥泥淖淖无甚大事,到底是一张嘴、一双手,也要过活的,不牵扯到主子们身上就好。
只是近日,我却听了几个嚼舌根的奴才惹上了主子的事,这真是罪该万死!”
她说话间,兰莫已批完了两封奏折,由太监整齐堆到一边,放下了手中狼毫,抬头道:“太皇太后可是听说,朕养了一女子在宫中?”
太皇太后一噎,看着他的神色,试探地点了点头。
“朕正要提及此事,”
他似乎想到了阮小幺,面容和缓了一些,“待过几个月,封她为妃。”
甫他一登基,便有大臣以宫中子嗣稀薄为由,上书请兰莫纳妃,然都被他搁置到了一边,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只将跟他少年夫妻的侧妃提为了庄妃,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两人之间情比金坚,只有贴身伺候的太监透露口风,道两人压根不同寝。
又有人猜测是否皇帝有甚怪癖,结果却是早已在宫里头养了一个,怪不得看不上别个,也不知那姑娘长得是貌若天仙还是能勾魂夺魄。
太皇太后只是愣了一愣,便回过了神来,一颗心却又放定了定。
总之她也不能给他塞些人了,后宫安定一些,无人兴风作浪,便是最大的福分。
“既然孙儿如此喜欢那姑娘,何不现下便给她一个名分?”
太皇太后到底是明白人,只道:“也好堵了下头那帮大臣们的嘴,多多添些儿孙,本宫也好享享天伦之福。”
兰莫看了她一眼,道:“她已有身孕,现下并完不了婚。
待到来年便是。”
太皇太后思绪不定,一时不知该做如何反应,后敷衍道:“孙儿有如此怜恤之心,乃是大好。
想来这姑娘也是清白人家,否则哪得你青眼?”
他面色丝毫波澜不起,平静的很,“正是。”
半晌,太皇太后又忝着老脸,主动道:“不知那姑娘如今在何处,本宫也想去瞧上一瞧。”
兰莫并未说话,只继续看他的折子,似乎埋在御史千言万语的谩骂与横飞的吐沫中,很是畅意,把太皇太后结结实实地冷落在了一边。
他就这么个性子。
太皇太后心想,早知最后坐龙椅的是他,早年多亲近亲近就好了,也省的如今处处给自己生闷气。
罢了,只要在这宫中,迟早也要奉她为尊,是不是?
太皇太后落了个没意思,摆足了架子,向兰莫又说了几句,便起身告辞了。
兰莫这时候却又知礼了,指使身边研磨的太监道:“去送太皇太后。”
太监应了一声,恭敬地请她出了去,自己也跟在了后头。
外头日头正好,晒得人有些眼晕。
随侍的宫人们架起了凤盖,两旁面目娇美的宫婢执了轻软的芭蕉扇,翠绿两点,徐徐扇着微风。
太皇太后一面慢慢走着,瞟了一眼后头垂着脑袋的太监,似不经意间问道:“你可知那女子究竟是什么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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