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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零落半夜才回来,最担心的便是张妈妈,但她偏偏又因为苦于身份的关系不能表达,只自己暗暗生着气,一直到今日上午,都还刻意地避着零落。
零落知她还气着,便亲自拿了点心去小厨房找她。
“张妈妈……”
零落进门便叫了一声,却不想将张妈妈独自抹泪的模样看个正着,她心里一下就又是愧疚又是暖和的揪起来。
张妈妈不敢抬头看她,只慌乱地抹了一下脸,规矩地站好行礼,“见过姑娘。”
零落直接走近来,声音软软地说着话,“妈妈别生气,我知道错了,下次一定早点回来。”
张妈妈还低着头,语带哽咽地说道:“姑娘折煞奴婢了,姑娘是主子,主子的事,哪里轮到奴婢来指手画脚。”
这个感觉就更不好了,零落咬咬唇,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着她,一边扯住她的袖子摇了摇,撒着娇说道:“妈妈别这样,我是真的知道错了,以后一定听妈妈的话,不随便往外跑。”
张妈妈抬眼看了她一眼,零落的长相本就纯扇精致,这样子撒娇的样子,更让人一见就心软。
张妈妈的心也一下子就软得乱七八糟,却愣是垂眼下来不再看她。
于是零落又眨了眨泛着狡黠光色的眼睛,说道:“妈妈快快说原谅我,否则让坠儿看见就不好了。”
这话将张妈妈吓了一跳,也顾不上零落了,慌忙奔到门口四下打量了一阵,没见到人,才又转身过来。
结果就看到了零落笑嘻嘻的样子,“妈妈放心,我让金玉拉着她在房里绣花呢!”
张妈妈哭笑不得,又有些气闷地说道:“姑娘就可劲儿吓唬奴婢吧,生生将奴婢吓死了才好。”
零落又讨好地一笑,“不会不会,妈妈是零落的亲人,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许是这话又让张妈妈想起了族人,几乎立刻就红了眼眶,说道:“奴婢就只求姑娘好好的。”
零落心里也是一酸,脸上的笑容也染上了清浅的苦涩,她握住了张妈妈的手,轻声说道:“我以后还可能会时常出去,但妈妈放心,我有分寸。”
听到零落这样说,张妈妈心里就只剩下满满的怜惜了,又忍不住红着眼眶感叹了一声,“若是家里还好好的,姑娘怎会如此奔波劳累。”
“妈妈……”
零落捏了捏她的手,朝她轻摇了摇头。
张妈妈脸上一僵,垂眼道:“老奴一时感叹,姑娘别放在心上。”
零落轻笑,“无妨,妈妈,我明日一早要出府一趟,你去跟管事说一声。”
张妈妈正色行礼,“是!”
既然要出门,自然是少不了要邀绿竹一起的,这几日她正在等零落的答复,当金玉登门一说,绿竹立刻就答应了。
于是,翌日辰时,两人又相携乘软轿往美人香而去。
这一次,正巧陆攸宁在铺子里,两顶软轿一前一后落下来,陆攸宁立刻就出门迎接了,他仍旧穿着毫不起眼的半旧布衣,举臂躬身站在门口。
“贵客临门,蓬荜生辉!”
陆攸宁笑着行礼,眼波不着痕迹地从零落面上滑过。
零落和绿竹回了半礼,绿竹立刻就说道:“今日怎么这样巧,居然一来就能碰到陆老板。”
陆攸宁唇角上扬,笑容亲切守礼,“要不说夫人与零落姑娘跟小店着实有缘,刚有一批货从北燕过来,昨晚才上的岸,在下才刚熬夜点清入库,两位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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