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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落轻哼了一声,“她算哪门子世家小姐?姐姐有听说哪位世家小姐会被叫出来席间献艺,然后不声不响无名无份的当天就被人带走的么?”
此话让绿竹愣了一下,大越国风向来讲究守礼守信,讲究男女大防,将礼义廉耻看得比命还重要。
家中来了男性贵客,女眷隔着屏风献艺的倒是有,但这婉芝是当面献艺不说,更是在当天就被带回了王府。
当年这事传出来后,虽说对平亲王来说不过就是一件风流韵事,但其实对婉芝这位嫡出小姐来说,却是委屈至极。
这事当年颇传了些时日,绿竹自然是知道的,想到这里,她心里随之一惊,难道,婉芝也是有心人故意安排进府的?
但她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地道:“妹妹的意思是,婉芝夫人的身份可能并不像看起来那么风光?”
零落撇嘴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但是我看明白的是,殿下虽说宠爱她,但并没有将她真正放在心上。
你想啊,若是殿下真的有心,哪怕就真的只是纳个侍妾,不说三媒九聘,也要正式的选个日子正大光明地将人抬回来,哪有看上了就直接带回来的。
说句不好听的,跟那下九流的戏子也没甚区别了。”
看着绿竹开始沉思,零落唇角抿了抿,装作喝茶的样子,将一抹笑意掩藏在眼底。
接下来,零落很自然的不再继续刚刚的话题,而是虚心的向绿竹讨要了几个花样子。
“姐姐知道,我的女红一向是拿不出手的,正好我院子里的坠儿有一双巧手,拿了姐姐的花样子回去,我也认真的学一学。”
绿竹很大方的给了,“你先拿回去看看,不会的你就来问我,姐姐别的东西不会,这绣工还是勉强能拿出手的。”
零落欢喜地道了谢,拿了东西便告辞回了梨苑。
跑了一上午,零落也乏了,一回房就懒懒靠在榻上,金玉进来倒水看到她的样子,连忙来问:“是不是又哪里不舒服了?腰痛没有?”
零落欣慰的摇头回答:“没有,我哪里有那么娇气,你忘了我们以前练舞的时候,一练就是一整天。”
金玉叹气,“今时不同往日了嘛,再说了,以前你虽然坚持练舞,但也是见天就腰痛难忍。
来了这王府倒有个好处就是,你这腰能好好养养了。”
金玉对她的好,让零落心里一阵柔软,她不由就想起了自己的身份,若是她就只是个普通的女子该有多好。
哪怕就真的只是个单纯的舞姬,也可以像金玉一样简单快乐,哪怕一身伤病都好,也胜过像如今一般,挖空心思步步为营。
她这样一想,就平白生出一股凄凉来,连笑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睡一下,午膳的时候,就不要叫我了。”
零落跟金玉说了一声,自顾自地去榻上睡了。
金玉见她这个样子,又想到今日发生的事,只当零落又要安静的琢磨一些个事,便不再打扰她,只替她掖好被角,放下纱帐,轻手轻脚地出去守在外面。
再醒来时,屋里已经点上了灯。
“金玉。”
零落轻叫了一声。
一阵轻巧的脚步声传来,行至帐外停下,“回姑娘,金玉姐姐被张妈妈请去了,特命奴婢在此守着姑娘。”
是坠儿。
“哦,那你收帐吧,我要起了。”
零落没有多想,许是张妈妈又将金玉叫过去说什么,才把坠儿使到这里来守着她。
坠儿架起纱帐,又恭敬的来服侍零落穿上绣鞋,白天气温高她就穿了一件半袖,现在已是入了秋的夜晚,天气凉得很。
坠儿伶俐地看了一下,拿了屏风边的一件披风过来。
“夜里凉,姑娘又刚起,快快披上。”
零落任由她替自己披衣,视线落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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