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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最繁华的街上,蒋宏新辟了宅子。
朱红牌匾上也落了显眼的两个字,蒋府。
可多数时候,他依旧是形单影只一个人。
此刻祁州府长街上,借了人声灯火,表象的热闹做了掩护,就算寂寞也无须担心了,因为根本不会有人注意他。
早就不嗜酒如命,可这会儿一抬头,觉身侧恰好矗立酒馆一座。
牌匾朴拙,让人有些辨不出年岁。
究竟这店面究竟是新开,还是一早就守在这街角。
仔细一看,深漆上只有两个字,经年。
一推门,丝丝清香袭来。
取陈酿,温火煮之,待酒温热之时,投青梅两颗。
再尝,辛辣中也有了清香酸甜,不甚浓郁,也不会遮盖酒香,刚好够缠绵舌尖。
这味道,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他曾经想将这刚煮好的酒分给站在他门口的那个姑娘尝尝。
可他还未走近,那姑娘见他过来,捂着口鼻,如临大敌,扭头就跑走了。
他家不远处有一座小院,灰瓦灰墙,外面被藤蔓遮蔽着,常年似乎也没什么人住。
可看样子,那宅子该是深藏不露。
就几日功夫,不知何人住了进去,连带周围也多了几个看家护院的看守。
他站在门口,看见那姑娘匆匆跑回去,刚巧撞进一个白衫公子怀里。
那白衫公子揉揉她的脑袋,将她牵了进去。
手里的酒还温着,既然她不喝,只好他自己喝了。
后来,等他终于入了朝,才知道,原来她自小便滴酒不能沾。
他之所以会想起这些,是因为此刻他坐在窗边,又看见了她。
那姑娘依旧站在那个白衫公子面前,被她随意捏在手里的,似乎是一沓银票。
四下一看,她好像觉得没人注意她,忽而攀着白衫公子的肩,脚尖一踮,吻了一下他的唇。
迅松了那个白衫公子,她站在原地,低头掩唇轻笑。
当街一个吻,她以为神不知鬼不觉。
殊不知蒋宏坐在一家叫经年的小酒馆里,将窗外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她已经被人牵着走过了长街,他还看着窗外初夏夜阑珊。
店里几句谈笑让他回了神。
“说实在的,这家店的酒一般,可这老板娘当真是美。”
“可不是,不然这店开业才三月余,生意哪能如此兴隆。
不过是听说这青梅煮酒是老板娘亲手,所以才特地来这儿罢了。”
同坐几位打趣道,“你啊。”
蒋宏摇了摇头,他寒酸十几载,的确未见过什么世面,也实在不知什么样的女子才算得上美。
是芙蓉如面柳如眉,还是轻云闭月吹花回雪。
他只记得,那日阳光正好,他刚写好的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有个姑娘站在他家门口,仔细抬头看着他的笔墨,似乎在看为什么墨里能生出金色。
他家破败,门楣寥落,院墙都坍塌了一半,那姑娘一脸认真站在院门口的时候,好像就是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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