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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姬只是没有想到,封建勋贵世家的祖孙之情,薄弱至此。
“是因为珞琳的关系吗?”
男孩开窍晚,但只要开窍,身边又有智囊提醒,处事手段是一日千里,骥远亦如是。
“来的路上我跟她说了,我也不同意她进宫。”
新月与阿玛有私,自此两人被深宫阻隔,他们一家更应该就此避嫌、不再纠葛才是。
“只是珞琳她……”
珞琳简直像被鬼迷了心窍。
如今她对新月的好感早不复当初,也正因为此,她思考的角度是利用,“将军府对新月和克善有收留的恩情,为了这个,我进宫之后新月也会看顾我,我不会受什么苦,但我进宫再出来,身份就不一样了,对哥哥你和对额娘都会有大帮助。”
只差没有明说镀金之后她更嫁入更高的豪门,与娘家兄弟互为倚助。
骥远简直震惊:珞琳什么时候考虑问题这样现实?好像不久前她还只是叽叽喳喳不晓世事的少女。
只是,“你以为旁人统共是傻的,好处尽让你一个人占了?”
新月让她进宫陪伺,绝对没安好心。
骥远恨不得把阿玛跟新月的私情掰碎了讲给妹妹听,又实在难以启齿。
雁姬却直接得多,等珞琳来了,直接道:“你不能进宫。”
珞琳迟疑,“额娘……”
“额娘不会害你,”
雁姬打断她,“你留在别庄为额娘伺疾,哪怕就是太后下了懿旨,在孝义面前也不能勉强。”
雁姬两辈子都没有凭借身份理所当然对人提要求。
少年时她也曾愤怒,父母凭什么仅仅以“我是你爸(妈)”
,就“我要你怎样,所以你得怎样”
。
现在她异地而处,以一个母亲的身份,也能这样心安理得,理所当然地对子女提要求。
“额娘,我想去……”
“你哥把你的想法告诉我了,只是你还小,额娘也还在,还不到你出面为自己搏前程的时候。
皇宫深险,你是额娘娇宠长大的千金,额娘舍不得你去做人下人,去吃苦。”
“额娘……”
珞琳哽咽,眼泪滚出眼眶,“额娘,阿玛和新月是不是……”
珞琳虽然天真一点,却不是傻的,加上雁姬和嬷嬷的调教,和一段时间以来管家接触世事,她已经学会对许多事去思考、怀疑、辨伪,新月关于玉缀子的解释,与其说是新月回答得很圆,不如说是珞琳选择去相信,但是人做下的事情,总会留下痕迹,珞琳管着将军府的俗务,关于努达海和新月两人私情的证据,她再选择忽视,也屡次发现端倪。
面对额娘和哥哥共同的沉默,珞琳的怀疑得到证实,“呜……”
骥远双手握拳,手上青筋暴起。
男人不该顶天立地,忠君为国为家的么?阿玛携恩与忠臣遗孤有私,罔顾妻儿感受,是为……不忠不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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