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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母亲死的时候,她就发誓她日后宁死也不要过她母亲那样的日子。
可是有时候真的是天意弄人,在她十四岁说亲的时候,她父亲有一次去京郊的庄子上赏荷,竟遇见了一位跟他志趣相投的读书人,她父亲更是称那人为知己,要把她许配给那人为妻。
她怕得要死,她偷偷去庄子上看过,她离得老远,就能闻到那人身上散发的迂腐臭,她觉得恶心。
她回府之后,就去求她的继母,那时候她祖母已经病了,她不能再去扰她老人家,她只能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她那位刚进门不久的继母。
可是后来的情况就有些不受控了,她继母因为她的亲事跟她父亲大吵了一架,她父亲依然故我。
她几乎已经绝望,毕竟她继母再怎么样也不能违逆得了她父亲。
出嫁从夫,她继母已经尽力了。
她想到了她娘,脑子里都是她娘那双充满死气的眼睛。
她找了绳索,挂在屋梁上,她不想过她娘那样的日子,她宁愿自绝也不要像她娘那样慢慢消沉死去。
不过她没想到的是,她最后没死成,她把绳索都已经套在自己脖子上了,就只剩最后一蹬脚了。
就在那时候,她继母推开门进来,看到她要自绝,她继母气得上前就是一脚蹬开她脚下的凳子。
元娘想到她继母就忍不住笑了,她继母是个好人:“当年要不是母亲私自跟严家换了庚帖,我哪有现在的日子?”
“又在回忆过去的事儿?”
严明进屋,刚好听见他妻子说的那句话,笑着打趣到:“你这算是忆苦思甜?”
“是,”
跪坐在左边梳着双丫髻的青衣丫鬟垂首应道,后她便轻敲马车的车厢,吩咐了驾车的车夫。
很快,车夫便把马车停到了路边,大概过了几息的功夫,一阵整齐的马蹄声过去了。
站在路边的郝叔感叹道:“俺的乖乖,这又是哪家贵人,那马车驾的跟飞似的,那些马儿看着全似战马。”
说完他嘴里又低声念叨了几句就准备继续驾车了。
车厢里,原本闭着双目的美人儿这会也睁开了眼睛,眼神清亮,睫毛微卷:“竟然还有马车?”
跪坐在女子右边的青衣丫鬟迎香笑着应道:“郝叔说有。”
“也不奇怪,”
美人儿在两个丫鬟的服侍下,坐起了身子:“年关了,各地的封疆大吏也都要回京述职,最近京城是要热闹了。”
“姑娘说的是,”
叫做兮香的丫鬟倒了一杯温水递给了她家主子:“姑娘,喝点水润润口吧。”
美人儿接过杯子,稍许抿了几口,便又把杯子递了回去:“还有多久到家?”
一个月前她刚脱了孝,就感染了风寒,请示了她娘之后,她娘就让她三哥跟大侄子把她送去了京郊的温泉庄子上休养。
年关到了,想必家中这段时日也忙得很,她就也没打招呼,直接让郝叔驾车回京了。
“已经到了明月畔了,再有半个时辰就能到家了,”
迎香回道。
女子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后她便有些出神了。
三年前她父亲——前安平伯去世了,作为子女是要守孝三年的。
一个月前安平伯府才将将做了法事,脱了孝。
想到她那死去的父亲,金五娘就不免为她娘可惜。
她父亲比她娘整整大了二十岁,她娘亏就亏在出身上。
商户人家,即便家财万贯,也属末流卑微之家,不然就以她母亲的相貌人才是断断不会嫁于她父亲为继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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