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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祈百姓?”
华璧冷冷一笑,忽然站起身,抽出挂在右侧的三尺长剑,寒光一闪,长案一分为二,发出一声巨响,桌上陈列轰然倒落,“我大祈没有这种贪生怕死的百姓,我襄州更没有这种残害同胞的畜牲!
格杀勿论!”
无形的压迫从他身上陡然弥散开,华沛一时呐呐。
桓宇胳膊肘轻轻撞了撞华磊,朝华璧努了努嘴,小声道:“生气了。”
华磊面无表情,没有吱声。
“桓军侯想说什么?”
锃一声响,华璧收剑回鞘。
完了,桓宇心内哀嚎,抬头,沉吟一息,道:“属下之前在思考如何恳请殿下不要动怒,免得气坏了千金之躯。”
“哦?”
华璧气笑了,重新坐下,挑了挑眉,“那可想出什么法子了?”
“末将愿为殿下击筑高歌,彩衣娱上。”
“……准了。”
帐中的气氛变得轻快起来,一扫之前的压迫与冷凝,见状,华沛再次上前,“那三人,即便情理不容,法理却无依据,请将军三思。”
“祈律,凡阵前降敌,父母、妻子、同产,无长少,皆弃市。”
华璧脸上笑容渐渐敛了下来,“他们既非将士,不用军法,三族得免,死罪难逃,此法理也。”
“那……那三百降匪呢?”
华璧直视华沛,“大哥难道想说那些只是听从号令的匪徒无辜不成,那我手无寸铁的边境子民难道不无辜?”
见华沛还欲再言,他抬了抬手,“大哥不要说了。
桓宇带大哥去见见那些还未入葬的百姓。”
“大公子,随我来吧。”
桓宇带着华沛一路往西,只见离中帐二里远处,有一大片空地,上覆白布,上面躺着几百俱尸体,都是士兵们好不容易把手、脚、脑袋给拼回去凑成个全尸的。
其中有白发苍苍的老人,有垂髫小儿,有襁褓里的孩子,甚至还有怀胎十月的妇女,她们身上残留着被侮辱的痕迹,肚子被剖开,肠子与内脏流了一地,里面的孩子被强行拉出来用长矛刺穿身体。
华沛面色发白,“怎么……怎么如此残忍?他们难道不是人么?”
桓宇嘴角勾起个鄙夷的笑,“当利人也算是人么!”
帐内,华磊上前走了几步,蹲下,伸手捡四散在地的书册纸笔。
“我来吧。”
华璧走下来,拍了拍华磊肩膀,“你有伤,早些去休息罢。”
华磊摇了摇头,“属下不累。”
说完,他只埋头捡地上东西,细细整理好。
华璧颇觉无奈,只能摇摇头。
等华磊把东西都收拾好后,又从怀里拿出一块正面凸起的圆形铜块和一个白色瓷瓶放在华璧椅上扶手,“殿下的护心镜昨晚裂了罢?”
华璧拿起护心镜和药瓶,不由笑了起来,“阿磊果然周到,难怪无论去哪,母妃都要我带上你。”
说着戏谑感叹,“十个女子也没你这般细心啊。”
说完,他整个人往椅上大喇喇一躺,解开玄色长衫,露出胸口青紫瘀斑,懒洋洋道:“我乏的很,既然阿磊在,便替我涂药罢。”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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