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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王曾带长子入宫送礼,他对皇帝献计说:皇上长期无子,臣弟有子甚多。
则等到新皇后嫁来,若还没有子嗣,可秘密将臣弟之怀孕姬妾取入内宫,生子后,杀其母,做为新皇后之子。
皇上对他笑道:朕也并非没有此意。
晋王回家后,与妾密谈此事。
妾听他说皇上笑那刻,便知晋王不慎,已让他自己无可赦免。”
我不知不觉捏紧了她的骨头,心里明一阵,暗一阵,只描摹出元天寰绝美的笑容。
眸子清浅水雾,唇边笑涡顿生……他的笑容,却是利剑。
剑不虚发,他自得其乐。
我一感慨中,只见韦氏拔下簪子,抽出一把利刃,转眼就将青丝截断。
“王妃……”
我叫道,再注视她:“韦姐姐……”
她笑了一声,踩过落地的长发,倨傲的说:“我下辈子绝不做女人了。”
我送她出宫,夜色温柔,长安静谧一片。
看来人们飞快忘却了天之暴行,纷纷熟睡。
韦氏将自己手上的镯子脱下来,丢给送她的车夫,仰天长笑:“走吧,走吧,我用不着你了,我再也不必回到那座王府去了……”
她笑着,风吹起她白绡的后裾,
我情不自禁的跟在她背后,心上被震了一道道裂纹,我是不是只有对自己的心视而不见才好。
“公主,回来。”
赵显喊道,我回头,他先好像咬到了舌头,而后又固执的重复道:“回来。
回来。
回来……”
我用袖子擦了一下眼泪,兔死狐悲,我怎么也不愿意沦落到这般田地,虽然我也生为女人。
我十五岁,经过多少自知跟未知的困境,好不容易活到了今天。
我不愿败,哪怕对手是最强的。
我思绪如潮,却听到远处一阵马蹄。
我看了一眼赵显,他蓝眼珠一转:“公主?有兵士来这里了,您先进去回避。”
我执拗的冷笑,心里的酸楚顿时被愤怒所代替:“不,我就在这里,看有什么花样。”
一队全副武装的武士踏破黑尘,冲到桂宫门口,为首的白马银甲少年,我最熟悉不过。
我惊讶出声:“阿宙?”
我竟然忘记了在稠人广众下,那个称呼是多么不适合。
他俊逸的唇一动:“是我。
……公主。”
他的凤眼热烈而关切,像是夜里唯一的星。
“你来……这里……?”
我望着他,他的样子,好像是与我失散久了,下一刻就会过来拥抱住我,告诉我有他不必担心。
我甚至希望是这样,理智上却知道万万不能。
阿宙下了马,银甲微光,他的面庞好像水下的青苔,柔和但又飘忽。
他在我对面两步地方站住了:“是否晋王家有人来桂宫?”
他的眼光驻留在我怀内的婴儿脸上。
我点头:“是的,王府大火,我留了三个孩子……你的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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