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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沛涵也敛去阴鸷与威胁,如常回道。
这个话题,已能让他们各自云淡风轻,好似方才那番争风吃醋与威胁报复从未发生过。
臣暄并没有再说话,两人都等着全城搜捕的结果。
如若今晚在祈城内搜不到人,那便只能如方才商量的法子,一北上,一南下了。
明明猜测周会波必定南下,可臣暄就是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手去英雄救美。
这样的无力感,令他几欲发狂。
正当臣暄快要控制不住时,岑江再次出现,唤回了他的清明神志。
岑江是来回禀全城搜捕周会波的结果,当然并不如人意,这也在两人意料之中。
“事不宜迟,太子还是快些回北宣为好,万一周会波当真北上,太子尚且有些赢面。”
聂沛涵已没有一丝急迫神色,反而笑意盎然。
只是那笑中带着几分自恃的深意,在烛火映照之下更衬出他雌雄莫辩的阴柔邪魅。
臣暄唯有冷笑以对,无言拱手告辞。
“太子且慢,”
就在臣暄迈出营帐的一瞬间,聂沛涵又唤住了他,“如若周会波当真北上,被太子再次擒获,烦请将他就地处决了吧。”
“慕王不要活口了?”
臣暄想起从前聂沛涵一再要求留下周会波一口气。
“他既动了鸾夙,不必再留。”
聂沛涵的话语之中满是杀意。
“慕王是真的喜欢夙夙。”
臣暄再次重复这句话。
当初聂沛涵想要留下周会波的性命,一则是为了报儿时被掳劫之仇,二则便是为了龙脉。
可如今他却因为鸾夙被擒而恼羞成怒,欲将周会波斩立决……
臣暄不知聂沛涵是否意识到,此时此刻,鸾夙在他心中的地位,已胜过了权势地位。
臣暄自问能反败为胜赢得鸾夙芳心,不过是凭借他看轻龙脉,不爱名利爱美人。
他无法想象,如若聂沛涵当真愿意为了鸾夙而舍弃龙脉,她是否会被这番举动所打动?自己又是否能凭借来日方长,再重新夺回她的心?
倘若这一次聂沛涵比他先寻到鸾夙……
再想下去,臣暄又感到心中一阵生疼。
可叹他与她的最后一面,仍是在冷战之中。
如若此后当真要拱手割爱,则她对他的印象,便会永久地停留在伪善、狠辣、冷酷无情。
臣暄不愿意让鸾夙记着这样的自己。
倘能重来一次,他还是会杀掉黄金梧,但他会立刻请求她的原谅,由她冷嘲热讽耍性子,而不是自恃得到了她,便妄图改变她的性情,去胜任什么北宣太子妃。
遗憾的是,这世上并无后悔药。
臣暄的双手不禁在袖中紧握成拳。
他没有再与聂沛涵说话,身形笔挺地想要掩饰自己的失意,径直出了束兵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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