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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狩真平静地道:“魂器有魂器的骄傲,我也有我的。”
一个灰衣男子从涟漪中静静浮出来,他面容平凡,灰色的眼睛像破晓前的天色。
灰衣男子跨出一步,穿越数十丈距离,来到阿道身边。
阿道惨笑着,抓住剑馆的岩石门槛,满脸湿淋淋的,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就算死,也要死在剑馆里。
“阿道。”
灰衣男子俯下身,静静看着少年。
无声的剑音从他体内荡出,接近的鲤人纷纷破碎,化作血肉粉末。
“你是……”
阿道茫然看着灰衣男子,他从未见过他,却又觉得说不出来的熟悉,恍惚相伴已久。
“从你被师父收养,进入剑馆的那一天起,你就不喜欢练剑。”
灰衣男子连语声也是平凡无奇的,“你一点也不喜欢剑。
可每一次,剑馆的剑都是你来保养擦拭。
地板上沾了一点灰尘,你也会擦干净。
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你还要守在这里?为什么你宁可死,也要死在剑馆?”
阿道埋下头,蓦然泪如泉涌。
“阿道,你做的这些其实也是剑道啊。”
灰衣男子温和地笑了笑,“鲤自限于剑道,可剑道何尝限鲤?不喜欢练剑,又有什么关系呢?不是所有的剑,都必须握在手上。”
“我……”
“可是阿道,鲤总要有自己的一柄剑。
不管是握在手上,还是握在心里。”
“是。”
阿道望见支离破碎的剑馆,泪水又涌出来。
“大音希声,真剑无术,你已经做的很好。”
灰衣男子扶起阿道,神色肃然,“你赢得了我的尊敬。
吾名希声,上古剑囊,愿与你缔结灵魂之约。”
阿道惑然张了张嘴:“我,我不太明白。
你……你难道是那只剑囊?”
希声默默颔首,伸出左手无名指,在阿道额角的伤口沾了一点鲜血,点在自己眉心。
殷红的血渗入希声的肌肤,消失不见。
突然间,阿道生出与对方心神相连、水乳交融的亲密感觉。
“以魂器最古老的血誓,以天河为证,从此你我荣辱与共,祸福相伴!”
灰衣男子倏然化作剑囊,悬浮在少年面前,发出神圣而古朴的语声,“人在剑在,人亡剑亡!”
阿道缓缓扭过头,呆呆地望着剑馆。
他迟疑了片刻,颤抖着伸出手,握住剑囊,握紧了他以为这一生,都不会喜欢去握的东西。
“剑在人在,剑亡人亡!”
他仰起头,泪水流下来,天河的波光在瞳孔中粼粼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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