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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纪六十年代末期,皖南发现了煤矿,当时急需煤矿工人,我那表舅姥爷自然而然的成了皖南煤矿的一份子,而那个煤矿就是状元村对面那个。
那时候我表舅姥爷的年纪已经偏大,但是作为有煤矿工作经验的老人,他在当时还是被委以了重任,负责当时煤矿的安全管理工作,说白了就是安全检查员。
每天需要早中晚各三次下井检查煤矿开采情况,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吃住在矿上。
周有发当时的年纪比我表舅姥爷,也就是老嘎要小,不过他是村上人。
当时挖那煤矿,劳动力不够,就从附近的村庄抽调,开矿是个苦力活儿,这周有发嘴巴皮子还行,但论力气就不咋地了。
好在人勤快,嘴又甜,跑来跑去也捞了个安全巡视的工作,做了老嘎的跟班。
那会儿老嘎是班长,周有发是组员,这个安全巡视班一共是五个人。
说当年这煤矿并不是当地人发现的,突然有一天就来了几大卡车的士兵,蹭蹭得就去挖,当时有几个领头模样的人就住在村公所。
这状元村出了矿是大事,全乡镇都出动了,第一批的煤在一个月之内就被挖光了,报告说是优质煤,之后的三个月时间再也没有出过一丁点煤。
又过三个月,开出来的除了石头还是石头,再后来,部队就陆续撤了。
部队撤了,但是东西还在,设备还在,那可都是社会主义的资产,作为安全巡视班的几个人被保留了下来,说是指不定哪天还会回来继续开。
这老嘎做事的风格就是认真,虽然部队走了,但是他安全巡视的工作还得继续。
有一天就轮到他和周有发一个班,两人拿着矿灯下矿检查。
矿是斜着打的,坡度不大,修了一条铁轨,款不过一米半,人得弯着腰走,两边都是黑乎乎的煤渣,往里走得有一百多米深。
走到一半的时候,老嘎的矿灯坏了,周有发建议回去换灯泡,老嘎则坚持继续巡视。
两人共用一把灯,这矿的尽头原本是封住的,就是用几块木板,说是为了防止有人进去偷煤。
老嘎就是去检查那封头,不巧的是他们遇到了塌方,脚底原来用的也是一层木板,时间久了,这里地势又低,山靠着河,湿气重,木板已经烂了。
“嘎吱”
一声,周有发只听见老嘎“啊!”
得一声叫就没了影子,低头用矿灯一照,好家伙,这里还有个垂直往下的坑,只听见里面“哗啦啦”
的流水。
“救……救命!”
这周有发听见老嘎的救命声自己没也跑,急得他再矿洞里找到了一截绳子,一头绑腰上下去才发现老嘎已经顺着水流漂出去了十几米远正抱在一块大石碑上。
老嘎就这么被周有发给救了出来,不过他也瘸了一条腿。
按理说老嘎这是工伤,于是就跟上面打了一份报告申请,几天后果然上面来人把老嘎给接走了,又过了一天,上面来人通知说是永久封存那口煤矿,顺便一起把巡视队就给解散了。
老嘎呢?接到医院住了半个多月病房就被遣送回了家,这也就是三年前的事情。
“听说他那儿子和女婿去上面闹过,说是要一笔赔偿金,也不知道到底给了没?”
我摇摇头,这当事人几乎都没有了,也不知道上哪里去求证,不过按照他们的性格我想八成去要过。
周有发叹了口气道:“哎,老嘎是个苦命人。”
我问道:“那后来煤矿怎么又开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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