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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他连说都不会说一句,用自己的方式,用不让人发觉的方式,默默地做着一切。
清虚子是道门魁首,门下弟子的一举一动都是整个修真界瞩目的焦点。
厉愁这个刚刚拜入师门的师弟也经常被拿来和当初的凌云比较。
于是他修炼越发刻苦,日以继夜,想将力量掌握在手里。
灯元节,他洞府门被敲响。
白衣剑修站在门外,拉着他去放祈福的花灯。
这夜,往日话极少的凌云也说,师尊曾经也是这么带着他让他蹭福缘的,师兄运气好,也给师弟蹭一蹭,许愿来年修炼顺风顺水。
上元节,凌云将几件做工精美的法衣放在他洞府门前。
厉愁入门时不过十几岁的少年,在主峰闭关修炼,不过小半年,就如同抽条的竹节一样疯长,先前长到脚踝的弟子服堪堪垂到小腿肚。
厉愁自己整日沉迷修炼,没能注意,反倒是凌云看在眼里。
元宵节,他们一起在庭院里摆了一张小酒桌,放上汤圆和酒,赏月后又赏日出,别有一番趣味。
厉愁一向懂得察言观色。
他本就城府极深,心思又重,只要他想和谁套近乎,都是一件手到擒来的事。
修真无年月,清虚子云游,主峰上又只有他们两个。
在凌云照拂这位师弟,厉愁又有心接近后,两个人的关系一下子就突飞猛进。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们彼此之间也会或多或少谈论一些心里话。
可无数个夜晚,厉愁依旧会从那血色的夜晚中惊醒。
他想起父皇已经模糊的音容笑貌,想起白衣剑尊含笑的眼底。
无数次,他扪心自问。
那样风光月霁的人,为何会做下那般残忍的事情?
可事实无所辩驳,厉愁忘不了那夜白衣少年的脸。
凌云也在酒醉之时,谈论过他曾经身为楚国太子的事实。
楚国,齐国,当真是国恨家仇。
这条复仇的道路上,厉愁注定得走向深渊。
后来......是什么时候改变的呢?
也许在很多很多的细节,很多很多个无人注意的陪伴中,一切都在不经意间悄然改变。
他们一起入世历练,去过无数城镇,凡界为两人兴修庙宇,说他们是下凡救济苍生的仙人。
某日他们在东湖边租了条画舫,正巧遇上燕国郡主比武招亲。
穿着粉红衣裳的郡主在绣楼上扔绣球,得绣球者即可迎娶郡主。
厉愁也从少年长成了青年模样,修真者到这个年纪后便驻颜,永远不会老去。
黑衣青年浑身沉郁淡漠,支着头靠在船边,微微阖眼,实际上却是在留意船头那人的一举一动。
凌云今日难得没有束冠,手中拿着一把折扇,神色冰冷,侧卧在船头,任谁看了都得赞一声如玉世无双。
郡主远远地瞧见一眼,便是惊为天人,再也挪不开视线。
在一片烟火里,剑尊微微侧过头来,长长的墨发下摆扫到厉愁的手心,像是挠到了他的心底。
厉愁眼睁睁地看到绣球落到凌云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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