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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衍仍旧垂着眼眸看她,他的眼睛很黑,是纯碎的明亮,在灯光下,宛若星辰落下,细细地看去,能看到他的眼球里倒影着她的身影。
言喻问完,他没有立马回答,反倒是抿直了唇线,喉结轻轻地上下滚动着。
他不知盯了言喻看了多久,声音沙哑地道:“你说呢?”
言喻手指蜷曲了下,盯着他看,慢慢地,也反应了过来,越是反应过来,她的耳朵越是红,越是烫,她觉得自己真是想得太多了。
陆衍轻轻地冷哼了声,听不出多少情绪,他转过身,背对着言喻。
他的肩膀宽阔,肌理分明,肌肉是冷硬着,绷紧的时候,是一块块地虬结着,往下是结实的腰线,弧度流畅。
言喻的视野宽阔,就算不想看,也一并地把他臀部的线条都看了去。
但这都不是重点,陆衍后背的伤口还蛮严重的。
都是那天为了躲避电车,给她垫在身后的时候,擦伤的,猛地一眼看过去,是一片青青紫紫。
然后,陆衍就趴在了床上,他修长有力的手上抓了一瓶药水,往一旁,递到了言喻的面前,声音平淡地道:“帮我擦药。”
言喻没有动,仍旧垂眸看他的后背。
陆衍没有吭声,但他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他是为了她才受的伤,不管怎么样,她替他上个药不过分吧。
言喻的嗓子轻轻地咽了咽,她眸色微暗,扫了他的手,一眼,拿了根棉签,接过他手上的药水,沾取了药水,轻轻地擦在了他的伤口处。
药水温度低,落在了陆衍的背上,更是只有一点点的冰凉,冷倒是不冷,就是让他觉得轻柔的痒。
他绷紧了下颔的线条,黑眸幽深,叫人看不清。
言喻上药水的方式,是从肩膀的伤口开始,再慢慢地往下,最后落到了腰上,言喻将旧的棉签扔到了垃圾桶里,又拿了根新棉签,涂抹的时候,右手的小拇指一不小心就勾到了他的肌肉。
陆衍的腰部更是一下就紧绷了起来,宛如轻柔的羽毛轻轻地吹拂过,带起一阵颤栗。
夫妻一年多,即便过了三年,陆衍情动的反应,言喻还是清楚的。
她抿起了唇角,心里只觉得讽刺,男人就是这样,就算两个人的心离得再远,他的身体还是会对另一个人起反应。
她连上药的心情都没有了,随便地涂抹了几下,就将棉签扔到了垃圾桶里,淡声道:“好了。”
陆衍仍旧趴着,等背上的药水干了,才慢慢地翻过身,自然地掀开了言喻的被子,躺了进去。
言喻的脚动不了,她胸口起伏了下,顺着方向看了眼拐杖,不知道什么时候,拐杖已经被陆衍放到了离床很远的地方。
言喻抿直了唇角:“陆衍,我让阿姨给你收拾了房间,你去客房睡觉。”
陆衍微微偏了头,男人的视线很平静,床头灯在他轮廓深邃的脸孔上打下了薄薄的阴影,又笼了层似有若无的雾气。
就连言喻也不得不感慨,岁月真是优待他。
这三年,时光只是打磨了他,他的五官没有多少变化,整体的气质却越发的深不可测,让人感到浓郁的距离感,却偏偏又引诱着人逐步去靠近他,老少通吃,不管是年轻的小女孩,还是职场女强人,只怕都会忍不住对他这一种男人心动。
冷硬如刀剑,柔软似春风。
言喻回过神,如果他真的是春风,那也是含着冷冽寒意的初春之风。
陆衍眼眸漆黑,唇角凌厉:“客房?你是忘记了早上怎么答应我的么?我们都是成年人,对早上的谈话应该没有误解吧。”
言喻安静地看了陆衍好一会,表情冷淡,什么都没说,也掀开了被子,但是和陆衍之间隔着远远的距离,她打着石膏的脚不太方便,她只能正正地朝上躺着。
陆衍似乎轻笑了一声,笑声有些低。
他伸手,关了灯,整个房间都陷入了黑暗之中。
言喻当做什么都没听到,闭上了眼。
她身旁的陆衍却朝她靠了过来,不过一瞬,言喻整个人就落入了陆衍的胸怀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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