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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头带进来冰凉的气息都吸进她口中,莞初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他一身的寒气从头灌到脚,惊怔的眼睛瞪得溜圆……
将将一口咬下似恨,很快就缠绵如初……他匆匆离去,更匆匆折回,此刻那焦急的心和怒气都被熨帖在唇边,从她的眉心到舌尖,仔仔细细,气息那么平和,那么柔软,像平日里从裕安祥回来将她抱起,心渴又不急躁,因为身后是一整个的夜……
被他捧在手心里,天地一下就小得只有眼睛里的他,微蹙的浓眉、深凹的眼窝,这么疲惫又满是疼爱;亲吻,他从来都闭着眼睛,不论她是木呆呆的,还是撒娇扭捏,他都醉,贪婪地换着彼此的气息,按捺不住的喘息……
本该狠狠地推开他的,可莞初此刻脑子里一片空白,没有一丝可以牵动的念头,恋着他,心里的刚强与懊恼一时都没了着落,身子里那好容易屏住的气息慢慢溃散,散在他手心里,散在他的舌尖……
他轻轻地离开,她粉粉的小舌不知所措地跟在了唇边,颤颤的……
她的小脸没有把他的手心捂热,倒被他凉凉地冰出了红晕,哆哆嗦嗦的,“相公……”
他一弯嘴角笑了,低头轻轻咬了一下小鼻尖,将人结结实实地裹进怀里,“坏丫头,多久没叫过我了?”
被他拎起踩在靴子上,她像他身上挂着的一小块玉佩,被他裹着轻轻摇晃,那所谓坚定的心智被他怦怦的心跳撞了个粉碎,深深吸气,贪着他的味道,那几是难继的心更加孱弱,朦朦地眯着眼睛,恍惚之中想着不如就这么在他怀中去了,该多好……
老天,总不能随人愿,即便是死……
单薄的身子贴在他怀里倚靠,齐天睿这才觉出她瘦得好可怜,不觉恨:这些时他究竟是有多忙??她一场热风寒从未好利落,身边没有知冷知热的人,他又总是不在,怎能不心酸?低头,冰凉的怀中软软的,她竟是给不了他一丝的热气,白净的小脸上突兀着绒绒的睫毛,湿湿的,烛光里,一点点晶莹……
轻轻吻在她的发间,他柔声道,“哭了?嗯?”
手臂环在他腰间,泪止不住,扑簌簌的,又一次,她所谓的“招数”
被他拆了个干净。
得罪太太可以,蛮横不讲理可以,乱他的心神、扰他的生意,甚而拖延他的大局盘算都可以……他的心究竟有多少都给了她?能容她如此肆意横行,无论她怎样挥舞着伤他的刀刃,他都能软软地接过去,从前,她怎么都不知道……
“丫头,莫哭。”
夜静,他的语声低在怀中,哑哑的,“缠着相公没错,啊?是我的不是,平日里总是在柜上忙,进手出手只看得着钱,冷落我的小娘子了。
今儿又半夜回来吓着你,是为夫的错。
只是,这一趟,事关整个江南的官仓,又压上了大哥的性命,我……”
“……你去吧。”
她抬起头,抹了一下泪,就要离开他的怀抱让他走,他却更将她抱紧,“丫头!”
“不妨事,我……”
“丫头,容我说完。”
齐天睿道,“这一去许是要些时日,不到这边尘埃落定,不能回来。
候着辛苦,不如与我一道走。
我得赶着去押粮,要先行一步,你好好儿睡一宿,明儿一早傅广弄车送你过来。”
“你……”
凉凉的泪水还在腮边,莞初怔怔的,“要带着我?”
“嗯,这么着咱们也就是一日不见,明儿夜里你们也该追上我了。
这趟差路远,河南刚遭了灾必是也苦,不过总好过你一个人在家没意思,你说是不是?”
“我……”
此刻莞初只觉羞愧,恨自己为何会想出这么昏的招?裕安祥,九州行,何止一个钱庄、一间铺子,那是十年来他一个人受尽艰难才积攒下的心血;同源和韩俭行,也是他不眠不休、几个月来费尽心思要挖出的毒瘤,她却要逼着他恨他自己做的事,要走明明是她,为何还要拖泥带水牵扯其他……
“我不去……”
她双臂紧紧环住他,心力难承,“是我不讲理……不该给你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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