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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为的是活命,咱们却是要救命,此事岂可儿戏!”
“大哥,敢问您在哪个江湖上行走,见过此人到处混饭吃?”
“你!”
丢下天佑,齐天睿只管走到高几旁,双手捧起一盘果子奉给那小老儿,“可认得这是九华山普救寺上下来的赤脚游僧方济师傅,深山远涧,我是如何请了来的。”
“听你这么说,是有十足的把握?”
天佑讥道。
“他又不是神仙。”
齐天睿头都不抬,只管伺候那小老儿,“哪来的十足把握。”
众人闻言真真是哭笑不得,一旁的天悦赶紧打圆场,“二哥定是费了不少精神寻了来,此人既是名声远播必该有些真本事。”
“天悦说的是,大老爷,睿儿也是一片孝心。”
闵夫人这半日又是心疼又是急,真真是不知该如何为儿子开解。
眼看着老太太就是不几日的事,怎的还要寻上来淌这个浑水?齐家个个顶着孝子贤孙的名儿,但凡有个好歹如何能饶得了他?“都为的是老太太,睿儿寻医找药,也是心急。”
“这份孝心倒是难得。”
齐允寿应下闵夫人,只又道,“天睿,你口中这位高人,我等都不曾闻得更识不得,他是如何妙手回春亦不过是坊间传闻,是否当真比得过一干大夫也未曾见得。
老太太如今……需待将养,请回吧。”
“大伯,”
齐天睿起身,正色道,“如此说来,您是执意不肯老太太就医?”
“话怎能如此狡辩?”
阮夫人道,“不让他瞧就是不就医?”
“天睿!”
闵夫人也喝道,“眼里可还有这些长辈?”
“怎的?”
齐天睿巡视众人,“老太太如今进一口气,出两口,一天汤水难进,哪个能告诉我还能撑几日,嗯?大伯,您说,三日?五日?大娘,您呢?七日?八日?有逾十日的么?心里都知道老太太不中用了,陪着跪着熬日子,横竖不睁眼也不晓得你们尽心不尽心,又给谁瞧?若是当真心诚,眼下有这一辙,就该当一试!
我是不曾得见这位师傅的手段,却能打包票寻来的是真人!
如今,试,有三分能活;不试,一分都没有!”
“老爷,天睿的话虽狠些却也有理,”
半天不开口方姨娘终是忍不住,“话都不敢说,可老太太这光景咱们心里都有数,何不一试?成了,大家的福;不成,也……”
“不成怎样?出了事谁担着?”
阮夫人瞪着她怒道,“你又哪个眼睛瞧见咱们心里的数?老人福寿都有定数,儿女但尽人事,怎敢做这赌命的勾当?老太太的身子本就有陈年旧疾,如今每日有药,多多少少总能进去一点,慢慢缓过来也未可知,怎敢不明就理、胡乱寻医就药?一旦有失,早去了,儿女子孙如何担待得起!”
“太太,太太……就让二哥哥试试吧。”
小天旭在这一通吵嚷中早红了眼睛,哭着两手搀了齐允寿:“老爷,老太太兴许就好了呢……”
凭是孩子的泪,齐允寿依然不能把握,两番话都有些道理,却究竟该如何?若当真如天睿所言眼前这位是再世神医,耽搁了,岂非儿女罪过?可这混世之子行事实在不在他眼中,如何能拿老母亲的命来赌信他这一回?一旦闪失,老人撒手而去,身为长子当家之人还如何有颜面苟活?真真是左右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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