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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上头也没抬,淡淡道:“拿去分了吧。”
“嗳。”
宁海总管对他这态度也不稀奇,将那盏汤递给身后内侍,便候在圣上身边,不说话了。
“你这狗才,”
圣上却合上奏疏,扫一眼他:“又收了多少好处?”
“奴才该有的分寸一寸不少,”
宁海总管笑着将贤妃那儿送的说了,又解释道:“圣上最知道的。”
“贤妃倒是通透,知道从哪儿下手最好,”
圣上也不在意,只是微微摇头:“朕听说,她叫了宫外戏班子,这几日都请宫嫔过去赏乐?”
“是,”
宁海总管小心道:“三殿下喜事近了,娘娘也是图个喜庆,叫宫里一道沾沾喜气。”
“沾沾喜气,”
圣上听得一笑,隐约讽刺:“去的人多吗?”
宁海总管听出其中微妙,应对之中,愈发仔细:“多,几乎全都去了。”
“几乎是什么意思,”
圣上眉头一动:“还有人没去?”
“是,”
宁海总管道:“黄婕妤跟陈美人几个都没过去,说是宫中有事,还有……”
黄婕妤跟贤妃素来不对付,不愿过去捧场,也是寻常。
至于陈美人几个,素来以黄婕妤马首是瞻,自然不敢过去,打了黄婕妤的脸。
宫中这些是非,圣上也知道,听宁海总管后头还有话,倒是略奇:“怎么,还有谁?”
“二皇子妃病了,”
宁海总管低声道:“也没去过。”
“病了?”
圣上心中浮现出一道身影来,目光幽深,顿了顿,道:“什么时候病的?”
“有些日子了。”
宁海总管素日里事情多,一时半会儿还真是想不起来。
他本以为,圣上是不耐烦等他慢慢想的,谁知竟真的瞧着他,等着听个确切。
但凡圣上想知道真切的,他绝不敢信口开河,想了好些时候,才隐约得出个结论:“先太后忌辰之后,没几日便降了场雨,二皇子妃受凉,人也病了,细数日子,该有小一个月了。”
哦,圣上反应过来。
是他下令,加恩萧家之后病的。
这场病,来的真是时候。
对着窗外的那株梧桐看了一看,他微微笑了。
“病了这些日子都不见好,也是可怜,”
圣上眉头微蹙,随即又松开:“去朕私库里取点东西,送过去吧。”
说完,便低头去瞧案上奏疏了。
宁海总管心中有些莫名,但长久以来的宫闱生活,使得他将这份狐疑克制住,应声之后,躬身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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