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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性子薄凉,做母亲的一直担心他看不上人家姑娘。
谁曾想今日主动来提及婚事,周夫人又是欢喜又是担忧又是愧疚,种种情绪交杂,心中竟有些彷徨。
周北慕待沈二小姐如何,周夫人一向看在眼里,这次却不得不快刀斩乱麻。
倒不是偏心,而是周景年既抱过沈二小姐,虽说当时情急,可总归是有闲言碎语流出来,周景年是男子倒还无妨,时间过去,这些事情都会被遗忘。
而对于沈二小姐这样的大家闺秀而言,却可能是一生的耻辱,以后有可能很难说婆家
既然周景年有这个意思,而沈二小姐之前也曾对他有所仰慕,那么,就成全他们吧?
“你在这里守着,沈二小姐正病着,那几个孩子年纪轻轻的,能知道什么?”
周夫人沉吟道:“虽说有些凶险,可我想也不会有大碍,若是沈二小姐醒过来,你立刻遣人去告诉我。”
黄妈妈应了。
“派人去沈家报信了吗?”
临走前,周夫人想到什么,“沈二小姐是安定候的爱女,她在我们家落水,是我们周家的不对,理该受安定候问责。”
“已经去报信了。”
黄妈妈忙道:“事出有因,安定候性子宽厚,想来只要沈二小姐好起来,便不会伤了两家的情分。”
周夫人微微颔首,朝着藕香榭的方向望了一眼,惆怅的叹了口气,快步绕过竹林,去了外院。
镇北侯正在外院和幕僚商议正事,听说周夫人前来,几个幕僚极有眼色的退了下去。
这么多年,周夫人到外院的次数屈指可数。
镇北侯亲自迎了出去,将她迎到了小书房,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眉目间有几分忧色。
“我想为景年求娶沈家二小姐。”
周夫人叹了口气,“您意下如何?”
镇北侯微微一怔,思量道:“沈二小姐虽说年幼,却颇有筹谋,深谋远虑不输男儿,安定候又和我私交甚笃,我早有和安定候做亲家的打算,不过我更属意北慕。”
和之前的周夫人想到一块去了,可惜,为时已晚。
周夫人长长的叹了口气,“侯爷,您还不知道吧,沈二小姐在我们家游湖,落水了,现在卧病在藕香榭呢。”
“什么?”
镇北侯大惊,“好端端的,怎么会落水?”
别说镇北侯了,就是周夫人也不知道沈宛落水的具体原因,只笼统说了个大概:“听说是一时没有留意,往后仰了一下,就跌下去了。”
她深深看了镇北侯一眼,“当时沈二小姐和北慕在一条船上,清颐和景年一条船,沈二小姐落水后,北慕跳下去救人,不曾想景年也跳了下去,他手脚快,先把人救了上来然后直接把人抱到了藕香榭,一路上不少人都看见了。”
说到这里,周夫人微微一愣,若有所思。
周景年的性子他再清楚不过,热心救人本就出乎意料,还在众目睽睽之下抱着沈宛去了藕香榭如果他不想和一个姑娘扯上关系,以他的聪明冷静,即便是一时脑热将人救了起来,大可以将人放在船上叫岸边的丫鬟婆子来抬人,根本不用这么大张旗鼓。
看来,不仅是她这个做母亲的,包括清颐和北慕,可能都被算计了
知子莫若父。
镇北侯听完,半晌没有言语,“如果这是景年的意思,那就由着他去吧。”
也就是说,对于这门亲事没有异议。
周夫人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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