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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笙和徐望,一前一后,安静走着。
从离开教室,两个人就再没说过话。
长长的走廊,仿佛看不见尽头,时间一久,吴笙开始没底,总担心人已经不在身后了。
脚步一顿,他毫无预警回头。
徐望似乎吓了一跳,猛地看向窗外,坚定,执着,持之以恒,就像那哗哗淌雨的玻璃,能看出花儿来。
吴笙呼吸一滞。
即便只是侧脸,也看得清楚,徐望脸上挂着泪。
先前嚎啕的眼泪,都在自己校服上呢,吴笙能确定,直到离开教室,徐望都没再哭。
敛下眸子,吴笙装作什么都没看到,继续前行,可心里已经彻底乱了。
哭得安静的徐望,比先前更让人心疼。
但他不敢问,为什么。
就像教室里,徐望半开玩笑说的“忏悔”
。
忏悔什么?
一个语焉不详,一个不敢深究,似乎心照不宣,却又模棱两可。
闪电在窗外划过,近得就像贴着玻璃,刹那间,将走廊映得恍如白昼。
许是太近,雷声几乎是同时响起,轰隆一声,震得人耳朵疼。
吴笙在强光中眯了眼,好不容易等到雷声过去,他左思右想,还是觉得不妥,便回头道:“这么频繁打雷太危险,要不我们再等……”
话没说完,便停住了。
身后哪里还有徐望的影子。
只剩空旷走廊,幽深,阴冷,像能通到黑暗尽头。
……
徐望发誓,他紧跟在吴笙身后的。
可走着走着,周围就开始变得模糊,两边墙壁上挂着的名人画像,在电闪雷鸣里,开始变形,就像老电视信号不稳时的图像,闪得人眼花,头疼。
他害怕起来。
吴笙恰好在这时回头,嘴巴一开一合,似乎在和他说……打雷?还是别的什么。
他想问清楚,加上心里发慌,于是特别大声地喊:“我听不清——”
吴笙像没听见一样。
而且目光也和他对不上,就像……就像看不见他。
又一道闪电而过,连吴笙的身影,都开始虚化了。
徐望看过无数恐怖电影,都不及这一刻的万分之一。
他拼命向吴笙身上扑过去,既然说的不行,看的不行,他就实实在在抱住!
可最终,他只抱住了自己。
雨停了。
整个世界,重新清晰。
却不再是徐望认得的那个世界。
没有走廊,没有学校,没有吴笙。
依然是夜,但晴空万里,月明星稀。
他站在一座医院的大门前,茫然抬眼,“中心医院”
四个大字,红得像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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