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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气根本就不像是庆幸三太太命大,好似是带着遗憾,白鹭咬着嘴唇,心里一阵阵的发冷,老太太未免太狠绝了,三太太不管怎么说都还是她的亲侄女儿媳妇。
况且如果不是当初老太太的算计……白鹭不敢往下想了。
这中间还有个小小的插曲,戴夫人看着躺在床上一脸灰败的女儿,让人去把她带过来的人参给太医过了目,听太医说这是难得的好参,心里虽然有些因为这人参的来源有疙瘩,但现在自家女儿要紧,就让人切了参片给三太太含着。
三太太大出血最后止住了,孩子也平安的生了下来,不知是心理所用还是其他,戴夫人总觉得是那人参起了作用,救了三太太,把这件事就装心里了。
三太太母女平安,府里才多了些得了新生儿的喜意,傅母那暗地里嘱咐要保孩子的事儿瞒得过其他人,苏颖这里却是知道的,她不是当事人,怎么好去评判傅母这样的作为呢。
洗三也因为傅母说要给孙女积福并没有大办,这说法冠冕堂皇,戴夫人心有不满也并不好说什么,她添盆添的比傅母都要厚上几分,等到宾客都散了后,戴夫人还在三太太屋子里宽慰她,“俗话说‘先开花后结果’,这花已经有了,下一胎果子自然就该来了。”
戴夫人私下里还觉得三太太这胎是个女儿比儿子强,手心手背都是肉,虽然她偏爱陈宛凝一些,但这二房的嫡长子还是从陈夫人肚子里出来更为妥当些。
戴夫人也有心消除两个女儿之间的隔阂,“你生产那天还是你姐姐瞧出不对劲来,差人把我给请来的,她还在小佛堂里替你祈福呢。”
三太太遭了大罪,昏睡了两天才醒过来,不听戴夫人的安慰还好,一听戴夫人的话泪珠子噗噗的往外冒,戴夫人连忙去哄她,坐月子见泪不好。
三太太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有什么委屈不能和别人说,亲妈在这儿还不能和亲妈说么,她在陈家时被娇惯着长大,突然一下子为人妻为人母,还不能适应,本来以为嫁的是个良人,长得俊朗还有才情,可哪只并非良人,院子里千娇百媚就不说了,哪想到还在墙外开了花,听那情况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了。
戴夫人也是心惊,下意识的还替傅煦阳开脱了句:“姑爷若有那等心思,你姑妈定是不容的,是不是有那黑心肠的故意到你跟前嚼舌根,害我儿早产的?”
三太太一听这话犹豫了起来,戴夫人这话音刚落,就有她带过来的大丫环秋红踌躇着过来往戴夫人耳朵边凑,戴夫人的脸色立马变了,她脸上虽还撑着笑安抚三太太,可脸色却不大好看了。
三太太十分的敏感的觉察到戴夫人的异样,红肿着眼睛望向戴夫人:“怎么了?”
戴夫人给秋红使了个眼色,秋红了然的点点头退出去了,戴夫人抬手拍拍三太太的手背:“我让奶娘把大姐儿抱过来,大姐儿是个可人疼的。”
等三太太昏睡过去,戴夫人沉着脸出来,见着秋红咬着牙问:“可确定了?”
“那婆子多喝了几杯黄汤,肚子里藏不住话,显摆自己得了好处,适才说漏了嘴,奴婢让人套了话。”
秋红小心翼翼的窥着戴夫人的脸色,怯懦着继续说,“那天姑太太让她底下的贴身丫环吩咐了,若三姑奶奶实在是不好了,就,就保孩子。”
戴夫人咬着牙根,心里暗恨,又想如果不是她被叫来进了产房,她女儿恐怕是凶多吉少,到时候她那小姑子完全可以推说是生孩子本来就是往鬼门关走一遭宛凝没撑过来罢!
戴夫人越想越觉得那完全是她那个大姑子会干出来的事儿,心口跟着发疼。
秋红被戴夫人青白的脸色和红瞪着的眼睛唬的不敢吱声儿,正踌躇着呢,就听戴夫人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走,去二姑奶奶那。”
戴夫人绝口不提保大人还是保孩子这档子事,一问才知道陈夫人对傅煦阳在外面养了外室也是知情的,还差点惊了胎,戴夫人心中又怒又气,若说傅母对此不知情戴夫人是一千一万个不信的,却毫无作为。
戴夫人叮嘱了陈夫人安心养胎,这件事不需她揪心,戴夫人如今是深恨傅母,心里又窝着满满怒火,思量一会子,这次若不让她那面慈心毒的大姑子动动筋骨,她还不如不做这陈家主事太太了!
戴夫人这次还真有些误解傅母了,傅煦阳养外室这件事她还真是才知情,如果说是搁在以前傅母还在侯府一招手就能呼风唤雨的时候,说不定傅母还早有察觉,可偏偏经过几次事她的左膀右臂都被傅奕阳给砍了。
随着她的诰命等级被降等,苏颖怀孕,大房锋芒渐显,虽说傅奕阳一如既往的对傅母恭敬,可底下奴才哪个不是人精,惯会看人下菜碟儿,渐渐的傅母手中的权柄被蚕食了不少,身边得用的人不多,虽不至于‘耳聋眼盲’,但消息没以前灵通倒是真的,更何况傅煦阳有心隐瞒,他养外室这件事没传到傅母耳朵里也实属正常。
另外,傅母表面大人孩子都要保但私下里授意保孩子这件事还是没瞒过三太太陈宛凝,陈宛凝又一次哭晕过去。
苏颖隔岸观火,傅母也因为傅煦阳养外室的事弄的焦头烂额,无暇顾及大房这边儿,这正中苏颖下怀,只管专心养胎,她肚子因为是双胎,怕是不会到十个月,要早些,该准备的都准备起来了,就等着苏颖发动了。
傅奕阳户部的差事繁忙,常常书房里都还点灯熬蜡的,这样下来也就没那时间去想去后院别处疏散,仅有的一些空闲时间也被苏颖这儿占了,和苏颖说些闲话放松下心神,再顺便摸一摸苏颖挺起的肚子。
就算他不说,苏颖也知道他更期盼着是儿子,三太太生的是个女儿在某些程度上还算缓解了大房的压力,那所谓的‘但凡嫡子无论嫡长子还是嫡次子生出来的嫡长子就是侯府的嫡长孙’还是不要再拿出来让人贻笑大方了。
转眼到三太太生的女儿满月酒,这次比洗三时办的隆重些,抛开傅母不把大房和二房一块儿论长幼让底下人称呼其为大姑娘外,其他倒还好。
说隆重也只是和洗三时比较而言,就和当初傅煦阳娶平妻时的场面差不多的弥漫着不可言说的尴尬,苏颖匆匆露次面,听傅母大姑娘大姑娘的叫,连眼皮都不抬的。
傅奕阳有个庶长女又没藏着掖着,苏颖没把她带来,倒是带来个绑着红绸子的小篮子,还是苏颖让人给她准备的,话也说得好听:“我们家雯玉知道她小婶子生了个小妹妹,特意给小妹妹准备的呢。”
说话间就让人知道大房还有个大姑娘,苏颖呆了片刻不到的功夫就向傅母以及来的夫人太太们告了恼,就算她不来也没人说她的不是,毕竟是怀着九个多月的身孕,还是双胎,连走动都得人在背后托着。
苏颖排场也大,众星捧月般的一步不错的跟在周围,呼啦啦一走就显了出来,往常可没这么大牌,可谁让傅母非要这么不想把大房放在眼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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