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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飏顺着她的下巴,划过脸颊,轻轻的抚上她的耳朵,“我与皇兄之间,是手足,是君臣,也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他犯不着明知我想娶的人是你,却因为一场意气用事而同我闹僵不是?他很清楚,在这世间,只有我才是他最大的威胁,既然不能与我树敌,便只能牢牢的栓紧我,如此,你还觉得我会让你去求他嫁给我么?你那么聪明,你想啊,圣旨是随便什么人能代为宣的么?穆珏敏自作聪明的找刘常贵来宣旨,事后,我完全可以杀了刘常贵,再告他一个假传圣旨,然则,这并不是你想看到的,我说的对吗?”
陆黎诗望了他良久,而后将脸贴向他抚弄她耳朵的手,“周飏,事情发展到现在,我只能说句抱歉,为我那时的任性和无理取闹,真的很抱歉。”
可不就是任性和无理取闹么,现在回想起来,她当时就跟得了失心疯似的,一味的拒绝听他解释,一味的将他推得远远的,也一味的拒绝冷静的分析问题,她真是……哪还有半点像她啊。
周飏笑着把她拉进怀里,手也随之轻抚着她的后背,“不用说抱歉,我知道你是因为太在乎我才会如此,若不然,我会开始怀疑,这个女人到底值不值得我把她视为生命般重要。”
到这个时候,陆黎诗也不知道对于能遇到一个这么了解自己,又同自己这般心意相通的男人,到底是幸还是不幸,一时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唯有更贴近他一些,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明确的感受她拥有着这个男人。
“这伤……”
周飏的手流连于她的背脊,感受到不甚平滑的触感,潦潦两字,似有着说不清的情愫。
陆黎诗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不由轻叹一声,“这伤是一次意外造成的,很难看对吧?这些年来,长卿想尽了办法,都没能将其恢复,唔,也怪我拖得太久,错过了最好的治愈时间。”
听到这话,周飏冷哼一声,“他这么尽心,本就是应该的,若非如此,我又岂会留他?”
陆黎诗笑,刚想安慰他两句,隐隐抓到些什么,便立刻偏过头去看他,“这伤……你知道?”
她去救长卿和信儿的时候,周围明明没有人啊,而且为了不让那俩孩子自责,她有勒令他们不准说出去,所以这事除了他们三个,不可能再有第四人知道啊?
等等!
她依稀记得在她意识还清醒的时候,有将挡住门的柜子撞开,后来呢,后来……发生了什么,她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周飏瞥了她一眼,也学着她叹气,“说你记性差吧,却连那些个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记得,可说你记性好吧,偏偏该记的地方又不记。”
“你这话……居然是你!”
陆黎诗起初还想反驳两句,然而无意间与他眼神的一个接触,脑中那段模糊的画面,竟一点一点的清晰起来,到最后也终于想起她究竟忘记了什么了。
她就说呢,当时的浓烟,烈焰,稀薄的空气,加上透支殆尽的体力,眼皮子越来越沉,意识越来越涣散,显然已经到极限了,而就在她以为就要把小命交代在那里的瞬间,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眼前晃动,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她确定那不是烟,不是火光,哪怕她也不清楚自己哪来的自信,她就是那么的确定着。
于是她狠狠的咬住自己的舌头,强迫自己凝聚起意识,如此,一个高大的男人就那么……可以说极具戏剧化的印入了她的眼帘,于此,她知道阎王爷还不打算招她入伙,于此,她凭着一股求生的本能,稳住身形同他一道救人出去,只是……只是等她醒过来后,竟忘了这个人的存在,原来是他啊,呵,这男人!
周飏笑着刮了下她的鼻子,“想起来了?其实说到这个,最应该怪的人是我,抱歉,总是眼睁睁的看着你一次次受伤却无能为力。”
这是心里话,那天,他看着她被袁泽玉邀去酒楼,而对于那场火灾也不是不知内情,也看到她不顾一切的冲进火海救人,开始时是震惊,他知道她是一个对别人和对自己都很狠的人,却不知道能狠到这样一个……让人觉得愚蠢的地步。
是的,后来看到她用蛮力去撞击那个死死卡住门的柜子,还是一个燃火的柜子,不停的撞,不停的撞,他脑中反应出的第一个词,就是愚蠢,这天下为什么会有人蠢到去做超出自己能力范围以外的事呢?而且等察觉到自己做不到了,还不懂得放弃,这不叫蠢又叫什么?
可是直到她终于成功的将那柜子撞开了,他突然又不那么确定了,是巧合吗?或者……她真的愚蠢吗?不,她不愚蠢,不,她还是很愚蠢,只不过她的执着和顽强的毅力,毫无悬念的打败了她的愚蠢,同时也赢得了他的尊敬,再同时,他又想,如果让这样一个人,就那么死了,是不是太可惜了?
谁想这一念头刚起,身体就有了行动,他不顾司徒他们的阻拦,冲进去救了她,以及她重视的人,也还好他这么做了,不然会后悔一辈子吧?
其实到现在回想起来,他是否从那时起就对她产生了不一样的感觉呢,具体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大概是一种叫做相信的东西吧,所以她一来到这个地方,他就给了她一座山,是因为他相信她会回他一个惊喜,跟着,他又把招待斡亦剌大汗一行和京官一行,这项看似会一战成名,实则处处暗藏杀机的任务交给了她,因为他相信她能做的很好,而事实也是如此,这让他一次又一次的庆幸救她是值得的,还有,能恋上她,也是值得的。
陆黎诗望了他一会,下一刻,热吻就情不自JIN的送了过去,一个每每在她境遇最艰难的时候,还愿意向她伸手的人,一次不能代表什么,但次次如此,她还需要说些什么?所有的语言,所以的感觉,所有的爱,都用肢体来回答,也是直到现在,她才意识到,对这个男人的依恋,远比她想象中要来的深厚。
于她的主动,周飏又岂会拒绝?全情的回应,以至于天蒙蒙亮起,他们依旧在*中,他不准她安然入睡,她亦不想睡。
“主子,该回王府了。”
等屋内不再有动静,司徒的声音,适时的从屋外传来。
彼此互望,沉默数息,周飏不自觉的皱起眉头,想说些什么,倒是陆黎诗先一步微笑道:“回去吧。”
听到这话,周飏那皱起的眉头,立刻染上了满满的歉意和无可奈何。
“干嘛用这种表情看着我?人都是你的了,还怕我跑了不成?赶紧回去吧!”
陆黎诗懂他的眼神,还是微笑,说完话,就起身穿衣去了。
穿好衣服,刚准备去拿周飏的衣服,就被他从背后紧紧的抱住,而后在她耳边说道:“阿黎,与周飏拜堂的人是你,与周飏洞房的人是你,所以周飏的妻子,只有你,也只能是你,可明白?”
陆黎诗侧过头在他脸上轻啄了一下,“我明白的,来,快把衣裳穿好,小心着凉了。”
周飏没动,就那么抱住她,不知道为什么,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把自己的心意告诉她,也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她真的明白。
“主子,时辰……真的不早了,咱赶紧回吧。”
司徒的声音再次传来,这让陆黎诗不得不“板”
着脸掰开他的手,继而“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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