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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起来好不好?只要你能醒过来,我什么都愿意做,我有不好的地方都会改的……求你不要丢下我,求你……”
抱着他已然凉透的尸身,白露断断续续地跟他说着话,纵然他再也听不见了。
他再也不会跟她和善的笑,再也不会抬手给她理顺纠结的发丝,再也不会有包容宠溺的眼神……
卿羽心痛得直哭,还要再劝她,但见她终于放声哭出声来,喊道:“沈云琋!
——”
这声喊哀痛之至,白露心神一滞,晕了过去。
卿羽忙不迭地爬过去,掐人中也没反应,慌乱之间扣住她的手腕诊听一番,忽地变了脸色,大喊道:“参片!
谁那里有参片?!”
众人为她这突如其来的询问一时怔住,还是淑妃率先反应过来,道:“我的宫殿里储着几样参片,离这里也不远……”
一言未落,沈云珩已抱起白露大踏步朝淑妃的寝宫奔去,卿羽提步小跑着一路跟上。
淑妃应着卿羽的要求,吩咐宫人们匆匆准备了热水和毛巾送来。
宽大的帐幔垂下,遮住室内一片慌乱,宫人进进出出,端出的铜盆里尽是血水。
卿羽握住白露的手,痛心道:“师姐,你要撑住。”
遂取出消过毒的银针,心中默念着各处穴位,一根一根扎上去。
宫灯恍恍,映着一片来来回回的人影,凝重肃穆的氛围里,无一人言语,唯余纷乱的脚步声,轻缓而急促。
大约两炷香的时间过后,卿羽步履沉重地从帐幔后面出来,双手染满了鲜血,血滴顺着手指落在地面,砸成一朵朵刺眼的红花。
看着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沈云珩起步过去,心疼地将她揽在怀里,给她无声的安慰。
她吸了吸鼻子,眼泪蓦地滚落下来,缓缓道:“我尽力了。”
“我知道,”
沈云珩坚实温暖的手臂紧紧圈住她,“不怪你,不要自责。”
她抬手抓紧了沈云珩胸前的布料,将脸埋进去,痛哭出声:“师姐的孩子,我没能保住……”
沈云珩眼眸一黯,最终也只是发出一声痛惜的低叹,更加用力地抱紧了她。
**********
大燕明德三十年元宵夜,瑞王沈云琋联合当朝丞相唐震逼宫造反,幸得成王及时赶回护驾,斩唐震于马下,杀瑞王于殿中,救天子,稳社稷,定乾坤,于江山有功,乃万民之福。
成王恭谨孝敛,宽宏持重,内政修明,仁厚礼贤,故广纳谏言,顺应民意,擢立成王沈云珩为太子,即日行监国之任。
沈之域的圣旨昭告天下时,仍卧病在床。
这场逼宫剧变,他深受打击,一夜之间头发白了大半,急怒攻心,气血积郁,病情倒比往常越发严重了。
褪去皇帝这个身份,他不过是个年近六旬的老人,原该享受儿女承欢膝下的天伦之乐的年纪,却被迫经历了一场逆子弑父、手足相残的惨烈争战。
这场争战既然发生了,那么无论是什么结局,于沈之域而言都无疑是一次身心上的重创。
至于这桩逆案牵扯到的朝臣,均交由沈云珩一手处理,沈之域再没任何心情过问,除了日常问诊的太医,其余的人他一概不见。
沈云珩担忧他的身体状况,几次去求见均不得入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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