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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抹抹眼泪,对李德贵恳求道:“大伯,你也是有儿有孙的人,青桐这孩子虽不是我生的,可我到底养了七八年,就算是只猫也生出情份来了。
领一顿家法,大人都受不了,何况孩子。
大伯,我且退一步,听你和族老们的,把孩子送出去,让她自生自灭。
至于打,反正我的心是肉长的,断下不了手。
村里有谁能下狠手的,就让他打吧。”
王氏说着说着悲从中来,放声大哭起来。
她的哭是带着真情实意的,不像高氏何氏做戏居多,干打雷不下雨。
王氏一是哭丈夫的伤,二是因为要和孩子分离。
她是越想越难受,越哭越伤心。
村民中有心软的妇人也不禁跟着掉几滴眼泪。
李德贵看着王氏大哭,不禁又窘又恼,这事就不该对妇人说。
可是李二成此时被半昏不醒,根本没法起身答话。
他只好耐住性子提醒王氏:“二成媳妇,那我说的一百两药费……”
王氏只哭不答:“大伯,你让娘把我两口也卖了吧,看值不值那么多。”
她一边哭一边骂李二成:“死鬼,我是瞎了眼才嫁你。”
李德贵黑了脸,走也不是,停也不是。
李青桐像傻了一样,站在角落里,一双清幽的眸子盯着行行□□的人表演。
这些愚昧顽固保守自私心狠的低级人类。
终生都以斗争为乐,为归宿。
为了鸡毛蒜皮、蝇头小利费尽心思去算计别人。
她不得不再次纠正自己的看法:那些歌颂低层人民淳朴忠厚的文艺青年们,大概是带着美瞳来观察世界的。
实际上,这些人的身上集中着人性中很原始的一面。
她同时也省悟到:有时武力不能解决一切。
她该学习一下用用脑子和智慧了。
至于怎么办,李青桐只记起了《孙子兵法》,有时间找来看看。
“爹,娘,他们商量完了,咱们回家吧。”
李青桐走过来扶起父亲。
“走?你们这就要走?”
李德贵喝斥一声。
刚被王氏哭声弄烦而走散去人哗啦又重新围了上来。
李德贵一见李青桐就来气,双眼瞪得如牛眼:“你踢破祠堂的门,打骂祖母大伯……”
李青桐不耐烦地接道:“一项罪名反复地说,你不觉得你很婆妈聒噪吗?”
“你——”
李青桐接着说道:“实话告诉你,我这两天就要离开,你放心了吗?”
李二成虚弱地道:“族长大伯,您就不能我们一家三口再呆两日吗?”
“好好,你们走,赶紧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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