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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看不见了?
我终是被他激怒了,打碎了清霄殿所有的摆衬,一口血生生吐在那汉白玉上,双目一黑再瞧不见什么。
再醒来,已然入夜,月香守在床边,见我醒来,端了一碗药来安抚我。
“娘娘不用担心,太医来给您瞧过了,您的身子没有大碍,秋日里太过干燥,咳一点血无碍,吃一些清热的药即可。”
我苦笑了一番,张着嘴任由月香来喂我。
到底是庸医,事到如今还是什么都瞧不出来。
翌日午后,我披了件外袍,站在清霄殿的门口晒太阳,风一阵一阵的吹来,面上的凉意越发浅淡,再后来,我竟不知温热了。
仰着头,想去瞧瞧那日头如何,却只瞧见一片明晃晃,如今,连它的轮廓竟也看不清了,这双眼睛,怕是要废了。
正思索着,面前来了两个宫人,邀我去碎玉轩为左相的女儿作画,我猜想着左相的女儿到底不是后宫之人,这等事能推也就推了,便寻了个由头道:“近来寒风阴邪,我身体有恙,怕是去不了了,你们且替我对左小姐讲句抱歉吧。”
言罢,月香很机灵的扶着我回了清霄殿,我以为此事就了了,谁知不消一个时辰,李承鄞竟亲自登门,还带着左相之女浩浩荡荡的闯进这清霄殿。
“朕曾允了瑶儿,在同她大婚之日献与她世间最美的画像,放眼天下,唯有清妃你的画作无人可及,难道你不作成人之美吗?”
如此一番质问,让我哑口无言,更堪之李承鄞入这清霄殿时,早已将画具一并带了来,就等着我接了画笔为这“左小姐”
作画。
我茫然的对着一身的明黄之色。
“我不想从命。”
“放肆!”
李承鄞冷喝一声,将我逼近,用只有我二人能听到的声音道:“你莫不是忘了曾允朕的承诺,每年都为朕作一幅画,今年这一幅,朕要与瑶儿做一双神仙眷侣。”
听着听着,我不免有些想笑。
“皇上如今有了新宠,那凤贵妃又算什么?”
那我舍命去救一个只得了三年宠的贵妃又算什么?
“朕的事,需要同你解释什么?”
缓了缓,他将我一把推开,才道:“今日这画,你画也得画,不画也得画!”
趔趄几步,因为失衡,身子一下子跌在地上,月香见状连忙来扶我,还附在我耳边讲:“娘娘,不过是一幅画,您就替皇上画了吧。”
她将我扶起,扶到画具面前,又将画笔塞入我手中。
可我瞧着四平八稳的桌上一团白色,又瞧着不远之处相依相偎的明黄之色与桃粉之色,忽的就想起了那日谷中的紫藤花,在那漫山遍野的紫藤花中,他还同我一道扑蝴蝶。
他还说:“小枫,此生我定不负你。”
手终究一抖,画笔落在地上,抖着衰败的身体,扶着那方木桌才险些没有摔倒在地,良久,才坦然道:“皇上不若还是杀了我吧。”
耳边一阵细碎的声音,似乎月香抖着声音有在问我:“娘娘,您是不是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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