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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呆地坐回椅子上,木香花还在冬日的冷风里招摇。
她的脑袋里装满了浆糊,考虑着要不要忍痛再割自己一下。
窗外面突然冲进来一个东西,狠狠撞在了书桌上。
夏烛吓了一跳,是一只灰色的雀鸟,扑腾着翅膀,四处飞扬着它挣脱掉的羽毛,然后奋力挣扎了几秒,躺在桌面上不动了。
摘掉自己头上的羽毛,她犹豫着伸手将小鸟捧在手上,手指轻轻按住它的胸骨,那里静静地不再跳动。
确实是死了。
大脑一片空白,她实在是不知道从何处开始思考,有一个念头在她的思维里东躲西藏她实在抓不住,或者还不敢抓住。
突然,好像是为了证明她的猜想一样,刚刚还死透的鸟,眼珠突然转出流光,小小的心脏在夏烛的指尖下重新跳动起来。
一只确定死亡的雀鸟,就在她的手里起死回生了。
灰色的小鸟展开小而稀薄的翅膀,掠过生机勃勃的花丛,穿过窗户,冲向天空。
夏烛仍旧维持着双手捧起的姿势。
她听见自己的心脏仿佛要逃离胸腔,如同一场精彩的演出在即将开始之前蓄力而发的鼓点。
这下确定自己需要再试一次了,于是她拿起那把修剪用的剪刀,不做任何消毒处理,挽起袖子,在自己摊开的手心上狠狠划下一刀,因为剪刀已经不够锋利,所以这一下她用了全力。
细密的血珠相互吸附汇成血流从破开的皮肉下涌了出来,疼痛让夏烛捏紧了自己的手腕。
下一秒,两块分开的皮肤肉眼可见的聚合起来,她的手心发痒发烫,似乎在表层的皮肤组织之下,血肉正在加速愈合生长。
只几秒钟的时间,刚刚还流血的伤口已经不见,只有几道尚未干涸的血迹,沿着她的手腕流向手肘,像某种艳丽诡异的图腾。
窗外,夏烛看不见的地方,死而复生的灰色小雀振动着失而复得新生的翅膀在天光下飞翔。
一道黑色的影子忽然掠至它身旁,张开尖嘴死死咬住了它细嫩的颈脖。
刚恢复生机的小鸟还来不及在风中追逐一会儿自由就再次陷入死亡。
而凶手是一只体型巨大,乌黑油亮的红眼乌鸦。
乌鸦将灰雀从高空中抛下,然后朝着白日的方向飞走了。
窗户旁边,一片叶子在硕大花朵的遮掩之下,翻了个面,露出反面上金色脉络织成的眼睛,眼睛透过花叶的缝隙直直注视着坐在一旁面无表情实则内心惊涛骇浪的夏烛同学。
周末,这周虽然是单休,但夏烛还是一大清早就坐上了回家的大巴车,她拜访了住在隔壁的王婶,询问了一些关于爷爷,关于她父母的事情。
王婶告诉夏烛,她的父母确实有过一个孩子,也确实在生下孩子之后不久就连夜离开了村子,至于那个孩子是不是夏烛王婶就不敢肯定地给出答案了。
“夏老爷子把你看得比他命还重,小烛你怎么会不是他亲生的呢?就算不是亲生的,他待你也比别人家亲生的还好呢!”
王婶是这样说的。
夏烛觉得也是,爷爷的爱她从不怀疑,如今自己突然有了能使伤口恢复,使小鸟起死回生的能力,纠结自己是否姓夏其实已经不再重要。
赶在天黑前她沿着山路小跑回镇上坐车,也算是为运动会做足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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