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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普通的农户女,不识字,写错“诺”
也正常。
只希望他们能借一下后头运酒瓮的板车,捎她们一程。
直到听了这声音,她险些没控制住,把那血书夺回。
她实在害怕。
从她坠崖到她带着阿燕,在琼都城外顶着那口气奔走,至少也有三个时辰。
而无一人关注她和阿燕的生死。
而她给的理由,也破绽十足。
固然她们窘迫似流民,但细瞧身上的衣裳,也可瞧出它原本的材质。
有心人一仔细盘问,就知她满口谎言。
毕竟谁家的穷苦人家,在半夜会一身破烂的锦衣,而且衣裳上还叠着重重血污。
好在那戒醇对她并无杀意。
她还清楚地记得,戒醇特意出来一遭,接过布条,似笑非笑地凝视她。
她无意中抬头,见了戒醇那一双黑眸,似黑琉璃一般摄人心魄,与他手中盘着的那串净琉璃串珠,相得益彰。
他高高在上俯视她的神情,似在看蝼蚁一般,但眼神中又藏了一丝不忍和愧疚。
在暖黄火光的映衬下,显得他如一尊普度众生的佛陀。
而她垂下的眼帘,不敢显露一丝一毫的恨意。
她不怕他们不捎她和阿燕进城。
她怕,离琼都只一步之遥时,而她却倒在这最后一程。
到时,她至死也无法原谅自己。
而约莫是——戒醇因着早先对她们坠崖的见死不救,他的道德占领高地。
彼时,她交上的血书,恰好也是她的买命书。
戒醇对她施以援手。
没有买命书的她,无法让凉王为她侧目。
而跪在地上祈求的她,引得慈悲为怀的戒醇法师,对她动了恻隐之心。
此时,她又来见戒醇法师,也是希冀这坠落人间的在世佛陀,能再对她多投以几分关注。
好让她能借助这几分佛意,能长命久安。
南引枝收敛心神,笑着发问:
“戒醇法师,不知我昨日所求,多久能实现?”
戒醇拨动手间的琉璃念珠,温声道:
“贫僧会尽力为女施主周旋。”
“如此,万分感激戒醇法师。”
南引枝真心实意地笑,又不好意思道,
“说来,去年若不是法师施手相援,只怕我如今也不能站在这儿。
如今又因着这次的事,又再度欠法师良多。”
南引枝起身,肃然一拜,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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