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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三教九流,四九城内外,上到士下到商,皆议论得如火如荼——自然,有章凊文的《女子赋》在前,认为女子为官利大于弊的还是明显占据了上风,尤其是那些一心充满报国之志,视钱权如粪土的的文人直臣,几乎将此赋奉为圭臬。
不过短短几日,民间关于选拔有才能的女子入朝为官的呼声已经愈涨愈高。
是日早朝,有人便提起了此事,言语之间暗示皇帝是否考虑解除皇后禁足,同意皇后辅政,紧接着礼部侍郎郭肃出列,呈禀皇后操办先帝丧典的一应有力举措手腕,言辞条理分明,有理有据,任谁听了都要觉得皇后不来听政简直是魏朝天大的损失,实在叫人无力反驳。
天下文人舆论在前,真凭实据在后,又有民心加持,这一套连招下来,此前一直与皇后党派相争不下的人全都哑了火,有气无力地望向皇帝。
吵不过啊,根本吵不过!
!
帝垂眸不语。
这日早朝最终以皇帝轻飘飘一句“此事日后再议”
作为结束。
入冬之后,天黑得格外早。
白日里就很寂静的朝阳宫入夜后更加寂静,只有宫门前几盏石灯幽幽映亮黢黑的青石板路。
白日里伺候的宫女都早早下值回下房去了,皇后被禁足着,皇帝也很久没来过,整个朝阳宫都歇得都很早。
寝殿里,沈忆穿着素色中衣靠在床头,满头青丝未束,倾泻及腰,手中拿着几页纸凝神看着。
她看得专注认真,全然未注意到寝殿外间忽然响起了几道凌乱的脚步声,紧接着,空气陷入不同寻常的安静。
沈忆细细看完,把纸张搁在一旁,准备就寝。
她最近睡得早。
也就是这时,沈忆终于注意到里里外外这异样的安静。
视野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道人影,她眸光一凝,转眼看去。
十步远的宝石孔雀隔断屏风旁边,男人坐在圈椅里,整个身子向后完全靠在椅背上,坐姿十分懒散,似是整个人陷进了圈椅里。
宫灯罩下明亮的光,将他的肤色映得洁白如雪,他偏头静静远望着她,似垂非垂的浓睫露出几分的慵懒,只那眼底却没有光亮,呈现一片平静而浓黑的深沉。
沈忆看向他身侧的纱帘,轻纱透而薄,隐隐透出外间一大片跪着的人影。
她有些诧异。
自从她被禁足,季祐风从未来过朝阳宫,听阿宋说,他近来日日都去容妃王氏宫里,怎的今日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来了,还没提前让人通传。
见沈忆终于看到他,季祐风抓着圈椅扶手,缓慢地站起身来。
他似是稳不住身形,晃了好几下才站定,然后迈着乱七八糟的步子朝床榻走来,毫无素日的威仪端方可言。
沈忆掀开锦被,下床去扶他。
手指刚触到男人的袖子,浓重的酒香扑面而来,沈忆手一顿:“陛下怎么饮这么多酒——”
话还没说完,身体骤然被一股大力推得向后跌去,她重重落到了厚厚的锦被中。
沈忆下意识想坐起来,但男人屈膝在榻上,身子已经压了下来。
下颌被一把钳住,她被迫仰起头,男人的吻重重落下来。
一个强制而窒息的吻。
他吻得极其用力深入,沈忆几乎没有一丝喘息的机会,双手用力去推男人的胸膛,却是像一面墙般纹丝不动,也不知道季祐风哪来这么大的力气。
胸前忽然一冷。
大片雪白的肌肤露在微冷的空气中,她浑身瞬间起了一层战栗。
季祐风解开了她的衣裳。
他放开她的唇,一路往下吻去。
沈忆一咬牙,用了些格斗的技巧,屈腿攻向他下三路,季祐风下意识躲开,两人紧贴着的身子终于有了些许空隙。
沈忆如一尾灵活的鱼,飞快地钻了出去。
她站在床边,一手拢着衣襟,沉默地看着季祐风。
“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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