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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打。”
“什么?”
宫无岁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倔的人?帮他求情都不领情?
宫无岁气汹汹地走到他面前:“你就这么听柳恨剑的话,让你受罚你就受罚,他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沈奉君垂下眼:“门规如此,与师兄无关。”
宫无岁“哈哈”
一笑:“我怎么不知道有哪条门规是要求弟子见死不救的?你错哪儿了?”
沈奉君道:“六禅寺除鬼是公事,我擅自离山是私情,以公徇私是大过。”
宫无岁一愣:“什么私情?”
沈奉君却不说了,只同几位长老道:“继续打。”
宫无岁还是看着他,不厌其烦地重复:“……什么私情?”
眼看着戒尺又要落下,沈奉君什么都不肯说,宫无岁忍无可忍,只好往沈奉君身边一跪:“就算要罚,那也应该罚我,我才是闯祸的人,他拿着鸡毛当令箭欺负你算什么?”
他直挺挺地跪下,拍拍胸脯:“剩下的二十戒尺我来!”
仙陵还从未有过这种仙陵,受罚到一半让另一人代替的,几位长老不好下手,只能等沈奉君开口。
“不要闹,”
沈奉君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看着他。
宫无岁莫名其妙:“我哪里闹……”
话音未落,沈奉君忽然伸出手,有点生硬地在他后背拍了拍:“你身体尚未恢复,回去罢。”
宫无岁呆住了。
这是干什么?把他当三岁小孩吗?还是仙陵的特殊礼节?
正要说话,却发现张不开嘴,四肢也软绵绵的没力气。
沈奉君又点了他的穴。
这个沈奉君!
他被弟子拖到一边,眼睁睁看着戒堂长老一条条念戒律,沈奉君低头受教,生生挨下了剩下二十戒尺。
待到明月高悬时,沈奉君的惩罚终于结束,他跟个没事人一样站起来,一边拂净衣袖。
他带着宫无岁往流风阙走,一边解开他的穴位。
宫无岁憋屈了半天,正要发作,转眼却瞥到后者苍白的神情,面庞白得像要化作透明一般,眉心那一点红却显得刺目。
沈奉君容貌肖似其母,宫无岁很小的时候听母亲提起过,说沈母是个修真界扬名的美人,当年低调嫁给沈父,且不苟言笑,因为晕船,所以每每下山都是沈父陪她走路,又常以帷幕遮面,久而久之,众人只以为她清高不近人,沈父一厢情愿。
可后来沈父亡故,她带着亡夫的佩剑独自杀上魔峰,浴血三日,最后与仇人同归于尽,何其惨烈。
经年沉默的人,结局的却这般惨烈,宫无岁说不清那是什么感觉,只是看见沈奉君如今这幅样子,就想起过往,想起修真界传闻。
像沈奉君这样的人,约莫除了他真心在意的,其他人再怎么费劲也入不了他的眼,进不了他的心,就算宫无岁今晚制止了他受罚,明天他又提着戒尺过来,说不定还要让长老多打二十下谢罪。
他认定了想做的事,别人不管做什么都拦不住。
想通这一层,他没再说什么,沉默下来,和沈奉君并行。
谁知他没说话,沈奉君却先开口了:“刚才点你的穴是情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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