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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他们演惯了戏,很快就缓和过来,见她如此凄惨,遂义愤填膺道:“既有冤屈,不妨一一道来!”
眼见众人不觉异样,宫无岁的心却提了起来。
这是只真鬼,不是人扮演的。
那老妇也像是不知道自己闯进了人堆,一直恭恭敬敬,听到可以申冤,自顾自起身,在宫无岁脚边摸索一会儿,好容易才找到自己的头颅,重新安回去:“老妇一家二百一十四口人被屠,死不瞑目,请大人做主。”
此话一出,人群又倏然寂静下来。
闻家灭门案在磷州人尽皆知,谈之色变,只说二百一十四口人,大家就心知肚明在指谁。
宫无岁怕吓坏人,又怕吓坏鬼,只好抢声道:“大胆!
何人竟如此丧尽天良!
兹事体大,你在台下稍候吧,本君待会亲自陪你走一趟。”
那老妇面露喜色,欢欢喜喜“诶”
了一声,佝偻着身形慢慢退下台,宫无岁给沈奉君使了个眼色,后者立马会意,悄悄退出人群,他却面不改色道:“下一个!”
直到下一个恶鬼被提上来,台上重新开始唱戏断案,气氛才慢慢缓和下来。
后面的戏唱的什么,吵的什么他已懒得深究,只匆匆断完案下台,朝方才鬼妇离开的方向而去,等追上时,沈奉君已经带着两个少年在等他。
那老妇一见他来,立马拘谨起来:“见过判官大人……”
是真把宫无岁当判官了。
宫无岁未曾多言,只道:“你带路吧。”
老妇转身,慢吞吞地朝远处走,越兰亭和闻枫月哪里见过这等场面,一见那老妇的惨状就心里发毛,只敢小心翼翼跟在身后。
“喂,我们就这么跟她走了?她不会害我们吧?”
越兰亭心中惴惴,凑上来和宫无岁商量。
宫无岁不以为然:“有阙主在,你怕什么?”
越兰亭还是觉得不妥:“话是这么说,但……”
宫无岁打断他:“反正我们也要上鬼山城,有她带路还省了麻烦,,你要是害怕呢,就乖乖回客栈待着,等我们找到解开鬼手印的办法再下来救你。”
“谁害怕了?我只是担心她有阴谋而已!”
越兰亭撇撇嘴,“而且我还要找我师父……我在磷州待了那么久也不见他的踪影,他说不定就在鬼山城。”
他说起师父,神色也低落下来,闻枫月看着他,忍不住道:“写信之人引你来磷州,必是居心叵测,你师父的下落可能也只是托词,他不一定在这里。”
宫无岁附和:“他说的也在理。”
“哎呀你们不懂!”
越兰亭烦躁地抓了把头发,“反正我就是想看看,我师父不在当然最好,可要真出了事怎么办?”
宫无岁没想到这家伙和师父感情还挺好,记忆里燕孤鸿总是对谁都一张冰块脸,也不和人亲近,居然养出个这么孝顺粘人的徒弟。
他都这么说了,闻枫月没再多问,只下意识碰了碰左臂,那里被尘阳剑划伤过,宫无岁看他脸色苍白,很不舒服的模样,看着实在可怜:“你还好吧?”
闻枫月笑了笑:“还好,让前辈见笑了。”
宫无岁想起什么,绕到他们身后去看鬼手印,越兰亭的倒毫无异常,甚至隐有消退的驱使,闻枫月后颈却一片青紫,黑气已经朝着后背蔓延。
“你是不是八字太轻……从小就容易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
宫无岁忍不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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