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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自怜气得脸都绿了,宫无岁单脚踩在榻上,又剥了个荔枝,谁知还未送入口,却听房门忽然传来一声响,他一顿,房门就被人一脚踹开。
断裂的门栓在地上滚了滚,一道挺拔的白影立在门边,浑身凝着深秋的寒霜。
他的身边,一个眼熟的小厮躲在后面探头探脑。
宫无岁浑身一僵,立马反应过来自己被出卖了,手里的荔枝骨碌碌滚到地毯上:“沈奉君?你怎么回来了?”
踹门已经沈奉君用尽所有涵养后的最后选择,他没回话,只是慢慢走进来。
地毯上是碎裂的茶盏,滚落的荔枝,楚自怜一脸屈辱地被两只菊花妖按在榻上,宫无岁一条腿还踩在榻边,若他再来晚一步……
沈奉君深吸了一口气:“……你们在干什么?”
宫无岁虽然什么都没做,但这时候居然生出一种被人捉奸的心虚来:“我和楚公子说点事……”
偏偏这时候楚自怜抓住机会反击,趁机添油加醋:“是啊……长夜漫漫,在下独守空房,实在寂寞,故邀美人作陪。”
这话暧昧不清,沈奉君果然脸色一变,宫无岁把地毯上的荔枝捡起来塞他嘴里:“你闭嘴!”
楚自怜偏过头去:“呕……你恶不恶心?”
沈奉君脸色却越来越冷,楚自怜花名在外,自然引人注目,沈奉君那一脚可把不少看热闹的人都踹了出来。
“这是怎么了,阙主居然动了那么大的怒?难道是楚自怜向他求爱了?”
“别胡说,楚自怜哪有这狗胆?我听守夜的小厮说,是楚自怜趁阙主出门,把他屋里的人勾过去了……”
“不是吧?那人白天还与阙主亲密,转头就移情别恋,阙主看上他什么了?”
“胡说什么!
你们怎么知道他和阙主就是那种关系,说不定是亲戚小辈,阙主品性高洁,又怎么会是断袖?”
“也对,呸呸呸,我不乱说了。”
眼看着楼上楼下不少人都悄悄出来看热闹,那些窃窃私语落进耳中,沈奉君压下翻腾的心绪,将扔在一边的兜帽斗篷捡起来,耐心地把宫无岁裹起来。
他的身份还不能暴露。
宫无岁一动也不敢动,任由摆布,好容易穿好衣服,他正打算识趣一点自己回房,下一刻却被人拦腰抱了起来。
宫无岁耳朵贴着鼓动的心跳,不敢说话,却听沈奉君对那两只花妖道:“离开。”
那两只花妖面面相觑,颇识时务,片刻后化作阴风散去。
沈奉君抱着人出门,才到门口,越兰亭就满脸焦急地迎了上来,见宫无岁被捂住头脸,忍不住道:“阙主!
前……前辈他怎么样了?”
沈奉君道:“旧疾发作,面容有异,不能见人,我请楚医师为他治病。”
众人一听,立马反应过来,原来这人遮住头脸是因为怕吓到人,阙主焦急赶回是担心他的伤势。
“哦……那他没事吧?”
越兰亭还有些不放心。
沈奉君摇摇头,带着人回了房间。
按理说这都是拙劣的借口,但阙主清正,无论说什么大家都愿意相信。
宫无岁听着沈奉君为了维护自己面不改色撒谎,心中却很不是滋味。
门外的声音被结界隔绝,耳边只剩下沈奉君的脚步声,宫无岁小心翼翼地揭开兜帽去看沈奉君的脸色,却发现这人目不斜视,全不在意自己的目光。
这就是生气了。
“好了,可以放我下来了……”
他才说了一个字,下一刻就被扔进浴桶里。
温热的水流顷刻浸遍他的衣裳和头脸,宫无岁呛了口水,沈奉君微微伸手,却没有来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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