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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记忆冰川（第2页）

血月的光透过莫高窟的裂隙，在壁画上切割出猩红的裂痕。

陆昭的手指触碰《炽盛光佛降九曜图》的瞬间，壁画上的星宿突然扭曲，像是被某种力量揉皱的羊皮纸。

他的视网膜上炸开无数碎片——

环形会议室。

白炽灯刺眼。

427个显示屏悬浮在空中，每一个都映照着一个毁灭的文明。

“陆博士，第427次迭代数据已录入。”

机械音冰冷地汇报。

他看见“自己”

站在长桌尽头，白大褂下是神使的烙印。

“执行终焉协议。”

那个“他”

说，声音没有起伏，“清除所有变量，准备第428次重置。”

——现实中的陆昭猛地后退，撞在洞窟石壁上，冷汗浸透后背。

“陆昭？！”

老唐一把扶住他，“你他妈怎么了？”

他的喉咙里挤出几个音节：“……第427次迭代。”

林无咎的烙印突然发烫，她一把按住陆昭的太阳穴：“他在记忆回溯——别碰他！”

但已经晚了。

陆昭的瞳孔扩散，前世记忆如冰川崩裂，海啸般灌入他的意识——

第一次迭代：人类发明人工智能，机器在3小时内抹杀了所有生命。

第93次迭代：基因改造病毒泄露，全球人类退化成嗜血兽群。

第218次迭代：物理法则突然紊乱，所有物质坍缩成二维平面。

……

第427次迭代：也就是现在——回廊降临，终焉之钥现世。

每一个文明的终点，都有一道相同的背影站在废墟上宣布：“实验失败，执行重置。”

——那道背影，是陆昭自己。

“他在说什么？！”

Z的义耳捕捉到陆昭唇间溢出的音节，声纹分析显示是某种失传的古梵语。

林无咎的脸色骤变：“是‘观测者密令’……他在启动回廊的认证协议！”

洞窟顶部突然投射出浩瀚星图，银河悬臂在众人头顶旋转，莫高窟的每一个佛龛都亮起微光——它们根本不是宗教遗迹，而是一座宇宙坐标校准器。

老唐的猎刀当啷落地：“所以这些壁画……是监控屏幕？”

壁画上的飞天机械体突然集体跪拜，它们的齿轮咬合声组成一句电子音诵经：

“欢迎回来，观测者V-427。”

陆昭的记忆与现实重叠，他看见自己的双手正在虚化——左手指尖浮现青铜钥匙的纹路，右手则缠绕着白玉钥匙的光晕。

“你不是普通幸存者。”

林无咎的声音发抖，“你是……回廊的设计者之一。”

Z的机械臂突然指向壁画边缘：“看星图标记点！”

星群连线形成的图案，赫然是陆昭家传玉佩上的龙纹。

血月的光突然聚焦成束，将陆昭笼罩其中。

辰神使的广播再次响起，但这次带着诡异的笑意：

“您终于想起来了，同事。”

洞窟开始崩塌，沙粒向上漂浮——重力场正在反转。

Z的义眼弹出红色警报：

[倒计时修正：04:00:00]

“时间被缩短了！”

老唐怒吼，“这他妈犯规！”

林无咎的烙印疯狂闪烁，她抓住陆昭的衣领：“你必须现在就选！

重启还是关闭？否则我们全会被坍缩的空间撕碎！”

陆昭的视线穿过她，看向壁画深处。

那里有个与他一模一样的身影，正举起白玉钥匙。

幻觉与现实的界限彻底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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