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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暄伸手蹭了蹭相纸上的景婕,心不在焉地说:“我没让你等我。”
付暄的表情变化被小姑娘尽收眼底,从对她刚才的冷冰冰到对一个死物柔情似水,她心里极度不平衡。
她夺过相框后有一瞬间愣神,拍立得有曝光,若不仔细看,倒觉得她和景婕的长相有三分像。
她问:“她是谁?你们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很微妙,付暄思考了很久。
“故人。”
与现在沉稳知性不同,学生时期的付暄看着更多的是局促。
肢体动作骗不了人,付暄贴着景婕,景婕目光锁定付暄,即使没有看镜头笑容也和火星子一样烫人。
“她……”
小姑娘顿了顿,“你们现在还在联系吗?”
“不了。”
“为什么?”
“故人已逝。”
长着一张和死人相似的脸天天在人家面前晃悠,难怪不待见。
小姑娘单手夹着拍立得,讥讽道:“我能猜一下,你是因为她才对我这么冷淡的吗?”
付暄想伸手去拿回拍立得,小姑娘看出来她是真得在意,身子向后倾斜,指尖一松,相纸轻飘飘掉在地上。
付暄伸出的手僵在半空,随后起身。
“我今年已经三十一岁了,没有心力去揣摩你们年轻人的想法。
但说实话,我确实不喜欢你这张脸。”
“就为了一个死人?”
小姑娘不可置信,“还是说你是随便印张照片骗我?”
啪——
付暄巴掌甩出去,心里也舒坦了许多。
至于小姑娘是怎么哭哭啼啼地跑出办公室,又是怎么哭喊,她也顾不着了。
手指不听使唤,她弯腰蹲下,用掌心将相纸捧起,“你看你看,一个陌生人都能欺负到你头上。”
“景婕”
依旧笑得灿烂。
公司还是比较尊重这些有能力的老人,让她明天有时间去和老板谈谈。
付暄第二天没去公司。
她平静地翻出多年前那张因为没话写而搁置的明信片,她从未如此亢奋,她早就等不及了。
对于付暄的家,刘知暖向来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她和平时一样霸道闯入,找了一圈没找到,才推开书房门。
橘子滚落一地,霉绿斑斓,窗外柔风暖阳,伸入室内的樱花枝桠满簇生花,飘落的花瓣糊在付暄脖子上的割口,窗户半开,窗纱随风而起,二人身影半遮半掩。
刘知暖看着付暄,直到她彻底断气后。
[三月二十一号十六时二十七分,本市知名工程师付暄在家中割喉自杀,享年三十一岁]
[报案人为死者姐姐,根据现场调查,发现死者生前患有渐冻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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