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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臭气熏天的烂鱼粥,狗都不吃!”
牢城营的罪犯们,穿着破烂的囚衣,在晒杀人的烈日下排队领粥,抱怨着。
说是粥,但实际上稀得能照出人的影子,压根没几粒陈糙米,混着鱼贩子当垃圾丢掉的腐烂臭鱼。
“狗是不吃,但你们还不如狗!”
差拨翻了个白眼,骂道,“蔡管营给小管营举办生辰宴,有本事你们就花二十两银子,买一个去演武比擂的名额,运气好夺得魁首还能编入军卫所。
没钱的下午都滚去拉纤。”
大部分没钱的囚犯耷拉下脑袋。
还真有数百个有点钱的罪人,谄媚地捧着银票上前去买名额。
谢云虎排队领了两碗烂鱼粥,自从服用五瘟丸,住进干净的单间之后,他病情有所好转。
他把一碗粥递给了弟弟谢云鹤:“三弟,要不把剩下的五瘟丸给卖了,看能不能凑二十两,你去参加斗武,博个出路。”
谢云鹤凛然拒绝:“不行,那是你的救命药。”
“你怎么一根死脑筋从头穿到脚?”
谢云虎喝了一口烂鱼臭粥,语重心长道,“只要你有机会出人头地,哥少吃点药没关系。”
谢云鹤盯着二哥被瘴气病折磨到脱相的侧脸,摇头:“她说过,日服两丸,一粒都不能少,否则性命堪忧。”
“还没娶进门,就那么听她的话?”
谢云鹤不搭腔。
“我自己的身体我能不清楚?快把药瓶给我!”
恰在此时,曹押司来了,高喊了一声“谢云鹤”
。
差拨认得曹押司,立刻陪着笑脸迎上来:“呦,这不是蔡管营的女婿曹大人么,怎么有空过来。
烦请上座叙茶。”
曹押司才没空喝他这个茶:“岳父大人那边擂台斗武,有人指名了要让谢云鹤上。”
什么人物?差拨不敢问。
至于明码标价的二十两,更是提也不敢提。
谢云虎狂喜不已:“曹大人您真是太有眼光了,我三弟他力大无穷、功夫了得……”
曹押司不耐烦:“少啰嗦,滚一边去。”
他让身后跟着的蔡府小厮,给谢云鹤端来了四菜一汤和白米饭,“等到了蔡府,你须跟楚鸾说本官好吃好喝一路上没亏待你。”
谢云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怎么会呢,一个乡下的农女,竟有如此大的影响力?连蔡管营的女婿都要讨好她?
“吃啊,吃饱了好上路。”
曹押司催促着,“放心,你若被兽笼里的吊睛白额猛虎咬死,或被军健砍死在演武擂台上,本官就再给她说一门亲事,找个比你好的。”
一股强烈而陌生的情感,猛地扼住了谢云鹤的喉咙。
他几乎喘不上气来。
“选谁好呢,不能再给她配个贱籍囚犯了,夫人会杀了我!”
曹押司嘀咕着,“最低也得是个祖上三代家世清白的读书人,对了,我曹家有个族弟十五了相貌堂堂尚未婚配。”
谢云鹤眼神阴鸷,埋头大口吃饭补充体力。
他决不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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