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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嵘应了声是,却垂眸不语,显然是又陷入沉思。
王述之轻叹一声,笑起来,倾身靠过去,抬手摸上他鬓角,细细摩挲着,低声道:“刚来府中时,你可是连我饥寒饱暖都不放在心上的……”
司马嵘不自在偏头,想要避开,下一刻却让他两只手捧住了脸,动弹不得,面色一僵。
王述之接着道:“如今,你却为我挡刀,那刀若是再扎深一些……”
“丞相对属下有知遇之恩,属下替丞相挡刀是应当的。”
司马嵘迅速截断他的话。
王述之恍若未闻,长长叹息一声,自顾自道:“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却无以为报。”
“丞相不必……”
“为今之计,也只有以身相许了。”
司马嵘:“……”
王述之肃了肃眉目,一派正色道:“你也不必客气,我心甘情愿的。”
说着不管司马嵘难看的脸色,俯身在他眼角似有似无地印了一记。
司马嵘吓一大跳,直着双眼懵住了,眼角那一处袭来的暖意如同扔下的火苗,灼烫之感迅速往四周蔓延开来。
王述之见他魂游天外,低沉地笑了一声,引得他转目怒瞪着自己,却也不以为意,拂袖一派潇洒地站起来,扬声道:“裴亮,进来。”
司马嵘只好定了定神,将先前那些乱糟糟的心绪拂开。
裴亮进来后抱了抱拳:“丞相,那刺客已经招供。”
“嗯。”
王述之点头,“夏太守呢?”
“在外面候着。”
王述之微露嘲讽,笑道:“还没走?”
“是,夏太守说是要向丞相当面请罪。”
“让他进来罢。”
夏知章早已跪得双膝发麻,几乎失了直觉,身子也冻得直打哆嗦,起身后偷偷在膝上揉了半晌才渐能走路,进屋后目光朝榻上的司马嵘扫了一眼,心惊不已,再次跪地长揖:“下官治郡不当,竟让宵小之徒作恶,害丞相与晏清公子受惊,是下官之罪,下官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给丞相与晏清公子一个交代!”
王述之在司马嵘身旁坐下,含笑道:“夏大人快快请起,此事也不能完全怪罪到你的头上,实在是本相大意啊,想不到游个太湖也能遭遇刺客,若是夏大人留在船上,怕是也要遭罪啊!”
夏知章一听,心中敲鼓敲得更为厉害,事情如此凑巧,自己被怀疑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只好暗中抹了把冷汗,恭敬道:“看来贼人对下官与丞相的行踪观察密切,下官这就回去亲自监督此案。”
“嗯。”
王述之不辨喜怒地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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