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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洋很烦,仿佛这一袋子药全让他吃了,五脏六腑烧的疼,把衬衣袖子掳上去,翘起二郎腿,墨镜一会戴上,一会摘下,眼前的世界也是忽明忽暗。
“你喝饮料么”
田果小心翼翼地问。
“不喝!”
顿一下,“哪有卖的?”
“我去给你买。”
田果颠颠奔向卖冷饮的店铺,要了一杯冰镇橙汁。
石洋呼呼喝两口冷饮,牙齿咬着吸管,这一幕让他想起很小的时候,在北京,他想要一个兔爷,但父亲不许,说世界上没有东西天生就属于你,你要去争取,甚至用命去换,懂吗,石洋。
父亲扔给他一张《兰亭序》毛笔字帖,说如果今天他临摹完成,字写得又漂亮,就给他买一只兔爷。
石洋最讨厌写毛笔字,但也真的很想要兔爷。
那天,他是哭着完成字帖的。
笔管上都是他愤怒的牙印。
其实在那儿之前他已经有很多只兔爷了,但惟独这用泪水和墨水换来的一只保留到了现在,就放在家里的书桌上,每次回家他都会坐在椅子上凝望兔爷许久,多年过去,兔爷身上油彩依旧,五官栩栩如生,它总是笑眯眯的看着他,仿佛他的伙伴,仿佛另一个他。
遇到田果后,石洋一直想要让田果见见这只兔爷——她和它,都是让他全情投入争取过,所以值得被珍惜,只是没想过,她真的不属于自己。
“这么说,你们要结婚了?”
石洋掏出一根烟,费了半天劲才点上。
这个问题让田果很烦躁,冲他勾勾手:“给我一根。”
“什么?”
他一愣。
田果不理会,伸手从石洋手里拿过烟盒,掏出一根,刚要点上,石洋说:“等会!”
然后拿过她手里已经点燃的打火机,笑道:“你为我点了那么多次烟,今天也让我为你点一次。”
田果一笑,没拒绝。
使劲抽了两口烟,田果心中的烦闷才稍稍散去一些。
石洋看她一眼,抖抖烟灰,很了解地问:“他们家不同意吧。”
“嗯。”
“他呢?”
“他爱我,会娶我的。”
石洋沉默一瞬,说:“田果,有时太自信不是一件好事,凡是都有例外,人心会变,人的感情也最难以捉摸,婚姻是大事,我是说对于女孩子来说,如果你俩没成,对钮焕然一点影响都没有,但是你就不同了。
所以我劝你应该走一条平顺点的路。”
“就跟你结过婚似的。”
田果不爱听。
石洋笑笑,目光落在她脸上,“我是心疼你,婚姻不是你们俩的事,他们家不同意,是因为他们看不起你,田果,你不能嫁给一个亲戚看不上你的家庭,他们会一点一点的折磨你,那样会很苦。”
“你错了,没有谁看不起我。”
“是么?”
石洋冷笑,“但愿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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