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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茶杯重重砸在地面,名贵的前朝汝瓷四分五裂。
“废物!
全是废物!
连个刺客都抓不着,我养着这批光会吃饭的守卫有何用,还不如养一窝狗!”
奉安侯卫浚怒不可遏地咆哮,牵动刚包扎好的伤口,疼得捂腰跌坐回床榻,气喘吁吁,“还有北镇抚司的那些锦衣卫,平日里自吹自擂,说京城的一草一木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下,可到关键时刻——”
“——侯爷呀!”
旁边的心腹管家许庸连忙打断,紧张地做了个“隔墙有耳”
的手势。
卫浚气头上口不择言,被这么一提醒,登时想起冯去恶那张神厌鬼避的脸,以及诏狱深处经年不散的哀嚎声,心生忌惮,后半句话硬生生吞了回去。
许庸劝慰道:“侯爷莫急。
指挥使既然答应了此事,就不会轻易罢休,否则北镇抚司的颜面何存。
那刺客身手了得,缉捕起来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兴许再过几日,就抓到了。”
卫浚咬牙切齿:“等抓到,本候亲手剥了他的皮!”
“不过是个亡命之徒,哪值得侯爷弄脏金贵的手,届时锦衣卫的诏狱定会让他生不如死。”
“还有那个老而不死的李乘风!
整日仗着两朝元老的身份欺辱于我,真是气杀人!
这棵老树根深叶茂,现时撼动不得,锯他几根枝干,让他疼上一疼,总能办到吧?”
卫浚余怒未消地问许庸:“他门下弟子,国子监祭酒卓岐,仍纵容监生四下诽谤本候,冯去恶那边还没有拿下吗?”
许庸答:“小的问过了,冯指挥使说,已交由得力干将去办,国子监祭酒毕竟也是个从四品,需做得滴水不漏才好。
要不,他那边小的再打点打点?”
卫浚一挥手:“打点个屁!
上次娘娘说情之恩,他还没还上呢!
我有这闲钱,不如去打点蓝喜。
他身为掌印太监,整日在皇上跟前伺候,随便说几句话,哪怕皇上不在意,时间长了,多多少少也能听进去点什么。
我看他和李乘风为首的文官也不对眼,面上揣着和气,背地里还不知怎么互相使绊子呢,若是能把他拉到咱们这条船上,那就稳了!”
许庸连连点头称是。
卫浚余怒未消地问:“娘娘那边怎么样,什么时候生?”
“太医说,还得两个多月。”
“卫家列祖列宗保佑啊,定要一举得男!”
*
转眼过了半月,苏晏总算可以离榻走动几步,便张罗着搬张罗汉床放在院子里。
院中原本有株老桃,一树薄粉轻红开得将败未败,薰风拂过,落英缤纷,残艳到了极处。
桃花乱落如红雨,苏晏散发跣足,一身素衣伏在榻上憩赏,觉得清茶喝出了醇酒的滋味,就连伤痕累累的屁股也不那么疼了。
他一时兴起,正想吟两句应景的唐诗宋词,却见苏小京急巴巴一路小跑过来,喘着气道:“王、王爷来了……”
苏晏脑中瞬时跳出一句“关门,放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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