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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珠竟想起了幼年的往事。
她自小的时候就没有爹,娘又是个傻子,因着家里的缘故,村子上的那些皮孩子们也最喜欢欺负妙珠,孩童之间的恶意来得极端莫名,一点的不好马上就能成为他们欺负人的靶子。
他们喜欢偷她的糖,喜欢推搡她,也喜欢让她学狗叫,让她像狗一样在地上爬。
他们说,他们家的娘说妙珠和她的母亲一样,猪狗不如,是个人尽可欺的玩样。
既然如此,那她就该学狗叫,学狗爬给他们瞧瞧看。
可是,那个时候的妙珠,天不怕地不怕,在家挨够了打,在外才不再受那些老舍子气,他们欺负她,她就叉着腰骂娘,“你们这些个囚囊腌臜货,我去你大爷的,学你娘的狗叫......!”
八岁都没有的年纪,骂人的话已经难听至极,这些话都是她从外祖嘴巴里面学来的,外祖就喜欢这样骂人。
她比其他的那些孩子骂得还脏,撒泼撒得还厉害,他们压着她在地上打,那又怎么了?她就是不当狗。
她是人,又怎么能当狗呢。
后来跟着裴嬷嬷进了宫后,她嘴巴里头的那些污言秽语渐渐地被遗忘了,她不敢在宫里头说那些脏话,若是被听到,大概是要被打嘴巴的,不仅如此,也是要给裴嬷嬷惹麻烦的。
就这样,渐渐地,即便是叫人欺负了,她也成了个哑巴,那些辱骂人的脏话,她更是连想都不敢去想。
只怕心里头一想,嘴巴里头就要跟着骂骂咧咧。
“喂,我同你说话呢,你想些什么呢?”
华宁的声音将妙珠从回忆之中拉了出来。
她的记忆从那小村庄被拉到了眼前的皇宫。
华宁又道:“不行吗?”
不行吗?
有什么不行的呢。
她不是人,她可以当狗的。
可是她仍旧接受不了自己分明是人,却不能做人的苦痛,她面上的表情像是极难忍受,额间竟都开始淌了冷汗。
华宁已经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她方才在殿内就已经瞧出这人是个软柿子中的软柿子了,她知道她是不敢拒绝自己的。
华宁骄纵道:“你快些,我都等急了。”
殿外的气氛焦灼,此刻,就在几步之遥的里殿中,气氛不知也是从何时开始变得冷凝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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