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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叔颐虽是这么说了,但还是觉得这话语太过单薄了。
想再说些什么,宽慰这可怜的姑娘,可是却再说不出任何的话来了。
最后,两个人连眼神也不敢对上,像两只受惊的兔子,仓皇不安地各自离去了。
庄叔颐望着那离去的背影,深叹了口气。
“她来道歉了?”
杨波不必听她详说,便能猜得到。
那庄志平得了好处,可不得想着如何安抚庄叔颐嘛。
虽然这两个姑娘之间,更多的错在庄叔颐,但是谁叫庄叔颐才是真正的庄府小姐,而她庄亚楠不过是个落魄户的次女。
谁重谁轻,一看便知。
故而才有了今日这一出道歉。
这道歉并不是因为公义或是别的合理合法的东西,只是因为那没有缘由的身份罢了。
如此想来,庄叔颐只觉得那姑娘可怜极了。
“我宁愿她是来找我再吵一架的。
这样我的心里反倒好受些。”
庄叔颐提不起精神,懒洋洋地倚在栏杆上,任那凉透的夜风吹拂她发热的脸颊。
“她可不可怜,关你什么事情呢?你自己的烦心事便够多了,何苦要自找麻烦?”
杨波硬是将树屋的窗子合上了,唯留边上的一扇透气,却是无论如何不肯教庄叔颐吹冷风了的。
“可是和她的相比,我的烦恼算什么烦恼呢?不过是‘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
‘罢了。”
庄叔颐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
她虽从未受冻挨饿过,但是她读过书。
有些事情不需要亲身去体会,却依然可以想象,可以感同身受。
难道这世上有比压着自己的脑袋,去丢掉自己的尊严更屈辱更无奈更心酸的事情吗?大抵是没有了。
“孩童忧愁黑夜。
我们虽已经不怕了,难道还会觉得他们不过是无病呻吟吗?谁的烦恼都属于他们自己,别人既替代不了,也不能否认。”
杨波这番话,倒叫庄叔颐听进去了。
“你说的不错。
我觉得考试可怕的时候,大人们却不觉得。
在他们看来,工作、社会上比这可怕的事情多了去。
可是就算我知道了这一点,我依然觉得考试是最可怕的。”
庄叔颐说到最后,竟自己被自己逗笑了起来。
“因为我是学生啊,自然是任何苦难都比不上考试的。”
“恩。”
杨波见她笑了,便转过头去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他看她皱着个眉头,连茶叶也忘了取,泡了半日的白水,喝的时候才发觉。
庄叔颐看了,只笑得更欢乐了。
虽然杨波早早地关了窗户,这一日夜里,吹了冷风的庄叔颐还是起了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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