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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项目的时候如实填报自己的慢性病史,是否应当视为一种不诚信的行为?
人事科因此给了劳动法层面的解释,根据法律规定和判例,只要病情和工作需要并不强相关,隐瞒的病史对工作没有实质性影响,且在规定的医疗期内能够胜任工作,法院一般倾向于认定为无需披露的情形。
辛勤在内科任职,属于低风险,但仍旧建议在入职体检时如实申报,避免后续纠纷。
总之各种说法都有,一切悬而未定。
最终还是有人站出来替他说话,提出了两个问题:
第一个,如果他从一开始就如实填报,是否还能有这个机会证明自己有能力胜任这份工作的劳动强度?
第二个,尽管中国有着庞大的糖尿病患者群体,却极少有人愿意公开自己的病史,虽然可以把这解释为一种风俗习惯,但曾经有儿童慈善基金会为了鼓励患病儿童及其家长积极治疗,尝试编纂《中国t1d人物报告》,结果因为找不到足够的案例未能成稿,直到最近几年才渐渐开始有一型患者在社交平台分享生活,但也都是匿名。
所以,这真的是对的吗?我们作为提供医疗和公共卫生服务的专业机构,是否应该率先做出一些改变呢?
这个替他说话的人,就是顾昀宁。
当然,也有人背后议论,说这种事让你辩赢了又如何呢?最后还不是没给编,走了合同制。
到时候把你用完了往冷板凳上一撂,三年到期不续,你还是得走人。
甚至有人说顾昀宁就是会来事,过去因为搞一型病人互助活动当上劳动模范,现在又想拿小医生的事业当筹码,给自己树典型。
但不管怎么说,她是厦门分院内分泌科的执行主任,辛勤申请的这个职位的直接领导,她的态度最终还是决定了事情的结果。
尘埃落定,辛勤去厦门分院办了入职手续,专门去找了顾昀宁,向她道谢。
顾昀宁笑了,说:“不用谢,能看到你站在这里,我真的特别高兴。”
直到那一瞬,辛勤才意识到,她是记得他的。
他不确定她是什么时候认出他来的,是过去在医学院讲课遇到的那几次,还是她收到他申请去厦门分院的材料,看到上面如实填报的病史之后。
他没有问,因为觉得不重要。
他只是再一次地想,说出来其实并没有那么难,结果甚至更好。
凌田也听得心潮涌动,她想象着这段时间他承受了多大的压力,几乎要哭了,嘴上却是玩笑地说:“所以我们现在又多了一道阻碍,异地。”
时间,空间,基因,他们两个人之间,简直就是天堑。
“我知道,”
辛勤低头吃着饭,慢慢地说,“但我不会放弃的。”
凌田分明听见了,却没问,不放弃什么?
“把我微信和血糖亲友加回去吧。”
他又说。
“我们已经分手了。”
她拒绝。
“我们只是分开一段时间。”
他纠正。
凌田看着他。
他也看着她说:“我从来没说过分手,其实你也没说过。”
真的吗?她努力回想。
“真的。”
他回答她并没问出来的问题,然后看了眼时间,又说,“我十一点半飞机,马上要走了。”
“你上午来的,晚上飞回去?就为了跟我说这些。”
凌田惊了。
他点点头,继续吃饭。
“下次别干这种事了,没必要,自虐在我这儿没用。”
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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