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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话
残月隐入云层,夜风卷着槐花香掠过雕花窗棂。
七盏煤油灯在案头摇曳,将围坐的七道影子拉长至斑驳的墙皮上。
“这宅子……真有人住过?”
短发女生阿棠缩了缩脖子,指尖摩挲着茶盏边缘的青苔。
“苏家早绝户了。”
初夏拨了拨炉中炭火,火星噼啪溅起,“五十年前,栖云堂的祠堂牌位一夜拼成‘冤’字,守祠人横死台阶,之后苏家人接连暴毙。
听说现在——”
她压低嗓音,“牌位还在自己动。”
木椅吱呀一响。
戴眼镜的男生林原猛地回头:“刚、刚才谁碰我?”
众人屏息。
窗外骤雨忽至,雨声中夹杂着细碎铃音,似从地底渗出。
“叮——”
一枚锈蚀的青铜铃铛从书架顶滚落,铃舌裹着暗红血痂。
初夏拾起铃铛,火光映出内壁刻痕:光绪十七年·慕。
“这是苏家祠堂的镇魂铃。”
她指腹抚过裂痕,“当年铸铃时用了活人祭炉,八个聋哑工匠被封在地基里,怨气化铃,夜夜泣血。”
“骗人的吧……”
卷发女生小满干笑,手却死死攥住衣角。
林原翻出背包里的族谱残页,泛黄纸面赫然写着“苏慕贤”
三字,却被朱砂粗暴涂抹。
“你们看这个!”
他指向一行小字,“‘戊戌年腊月廿三,沉孽胎于井’——井里埋过死胎!”
话音未落,煤油灯齐齐熄灭。
黑暗如潮水漫过厅堂。
“嚓!”
火柴划亮,映出小满惨白的脸——她双眉竟消失无踪,光秃的眉骨下,一对瞳孔缩成针尖。
“我的眉毛……我的眉毛!”
她尖叫着抓挠眼皮,指缝渗出黑血。
“是‘鬼画眉’!”
初夏拽过族谱,“苏家女眷被冤魂缠身时,就会……啊!”
书页无风自动,停在《栖云诡事》卷首。
光绪二十三年,苏慕贤大婚夜,新娘玉娘被灌堕胎药,锁入祠堂耳房。
翌日井中浮尸,面敷血妆,双眉尽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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